导读：《牡丹亭》序云：“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陈眉公亦曰：“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明乎情者，原...

　　《牡丹亭》序云：“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陈眉公亦曰：“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明乎情者，原可以死而不怨者也!”

　　情之至也，可以死而无怨。为何?缘乎情有所托罢!

　　似丽娘那般，游牡丹亭而生春愁，昼眠而梦柳生以“美眷流年”之语伤之。南柯梦易断，苦恨欢娱少。无奈久思成疾，留形容于世，而后一缕芳魂归地府。其间，丽娘可有怨乎?不曾有!其情尽付柳生，情既有所托，安得复有怨词?想来相思虽苦，真情所至，必不致生怨!

　　《上邪》以女子口吻道其忠贞不渝之心。“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之所以至死不渝，盖亦缘其情有所托也!

　　然则情之所托非人又当如何?虽有绿绮之琴，若无文君之听，向谁奏《凤求凰》之曲?

　　古之女子，付真心与薄幸郎者，果真能死而无怨乎?

　　“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也，愚不敢恨。”当莺莺道此语时，必出于无可奈何。内心未必无怨。“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为丈夫，负心若此。”此语虽是怨辞，终不致毒。

　　“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不得安宁。”霍小玉固当怜。同为情死，其怨也何深之至此!为情而死，岂必无怨?情不知其所起，怨缘情之所托非人!

　　世间惟有情难诉。红尘滚滚，樊篱重重，若能得一知情人携手，便为情死，亦无所怨。故后世多有咨嗟想慕汉宫流叶，蜀女飘梧者。然而，情难诉，知情人亦难求。今之世人知情为何物者日少，而用情无度者日多，以致为情怨者数不胜数。

　　岂不知溺水三千，取一瓢足矣。

　　仅以此文献给传统节日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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