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不漂亮也无一技之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每天做做家务,看看电视,一天也就过去了。
邻居们都愿意找她说话,说她脾气好,随和。但是她管我却是很严格的。总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会对我大发脾气。不允许看电视,不允许出去玩……即使到了周末,好不容易能有出去玩的机会了,却又要我早早回家。无奈,只有在家安静地看电视也许才不会惹到她。可是,“别离电视那么近!”“看一会儿就去写作业!”这样的话却一直在耳畔响起。我也只能极不情愿回到卧室拿起书本复习。
因此即使感到自己生病了,我也不轻易说出来,怕她管,更怕她唠叨。但一夜的咳嗽声出卖了我。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拉起我向一个诊所走去。
“快走,要不多难受啊!天天咳嗽还不咳出肺炎来啊。”她生气地喝道。
“我不去,我害怕!”我不停地呜咽道。
我边哭边往后退。她生气了。双手紧紧地攥紧了我的胳膊,拉着我奔向诊所。想到自己咳嗽的难受,我不禁挺直了腰板,“行,我去,不过,疼么?”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跟平时打针一样,就像蚊子叮一样。”说完,还在我胳膊上轻轻地摁了一下,然后面带笑容地说:“就是这样。”我以为她在哄我,骗我去打针,于是心里更加害怕,一定很疼的!但我终究拗不过她,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她把我拽进了医院。
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我的心怦怦直跳,眼里含满了泪珠。我向她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但她好像没有看见一样。而且她还添油加醋地告诉医生,我咳得有多么厉害,一整夜没睡觉,就好像这个病是她自己得了一样。医生打针之前告诉我们:“得先抽出点血来,才能打药。”起初她也没在意,可当针头“跐溜”扎进了我的喉咙处时,她却惊讶地叫了出来。才10岁的我被她的叫声也吓怕了,不禁眼睛往下一瞥,看到针管中有红色的痕迹,眼泪霎时顺着脸蛋儿淌了下来。在泪光中,模糊地出现了一个身影,她冲到了医生旁边,一边擦拭泪水一边向医生说:“大夫,我们不打了,我们不打了!”说罢,便像个小孩子似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医生拔出了针头,安慰地说道:“抽点血也没什么,都不疼,算了吧,我拿点治咳嗽的药吧!”可她似乎没听到似的,拔出针头的那一刻,就过来抱住了我,紧紧地搂着,一边抚着我的背一边抽泣道:“扎在我身上,也不能扎在你身上啊!”此刻,她多希望刚才的那一刻消失,她有多么害怕啊!这时,抬头看到她惊恐的面庞时,一滴泪打在我的额头上,热热的。
她就是照顾了我很多年的婶婶。直到今天,我仍旧要说,婶婶长得不漂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而且还像小时一样死盯着管我。但同时我也要说,婶婶还是那样炽热地爱着我!因为有那滴眼泪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