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栀子花开/如此可爱/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
——题记
雨夜,缠绵缱绻的雨丝从旻天滑落。街上缀着几盏星星点点的路灯,在黑如墨的暗夜里晕染开来。镇子在雨的洗涤下,仿佛是用丹青勾勒,是用研磨泼洒,好一幅写意国画。游丝的香气窜进我的鼻腔,那香腻而芳雅的气色,是她,正是她,是我的栀子花……
我垂下眼帘,细嗅着湿润润空气里的甘甜,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纯洁精灵,乳白色的花瓣嫩得掐出水儿来,鹅黄色的花蕊精致小巧,装点这朵不食人间烟火更清纯脱俗的栀子。
思绪倏然飘回2017的夏。
那张写满“悲欢离合”的长卷,缓缓铺开。
那年,她小学毕业,是待在这镇里的最后一个月,无可挽留。天依旧瓦蓝瓦蓝,风依旧这般温暖,她最爱的栀子花依旧鲜艳。花裙子呀冰淇淋呀栀子花呀,陪伴了我们整个仲夏。
那个昏昏欲睡,慵散的午后。我们约好要去山腰子背后摘栀子。她挎着小竹篮,戴着花草帽,衣着素长裙,在那片栀子丛间躲躲藏藏,笑靥如花,却美过这栀子花。我倒无多兴致,木桩子似地立在这儿。她却在丛子里雀跃得像只百灵,只将这大山做背景,黄土当舞台,脆生生地唱起我最爱的《栀子花开》,那干净透亮的嗓音像天山上的一朵雪莲,像青海湖畔的一汪碧水,不掺有一丝杂质,我醉了,醉在这迷人的声线里头了。“小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栀子花呀?”她冲我眨了眨眼,一脸狡黠。“嗯,因为……”我沉吟片刻,“它漂亮,它好香哟!”“不是,不是!她很洁白,纯净,是位谪仙人,高洁而优雅。”她陶醉其中,将那花置于胸前,默默许下心愿;“我和小懿的友情要像永不凋零的栀子花,永远纯洁,永远美好。”大山里的姑娘举手投足皆是质朴热情,我愣愣地盯着她,要望穿秋水般。肤色在风日里晒着有些黑,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肉嘟嘟的小嘴儿像一瓣玫瑰。这山这水养育她也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事坦率真诚,处处俨然大山里的精灵。人又那么温顺,如山里的鹿儿一样,怪机灵怪听话的。咱俩坐在黄石头上,静看这一丛丛花又在风中翩跹起舞,扬起白纱裙,绽放黄笑脸,一簇挤着一簇,在微风中俏笑,在蓝天下嚷嚷,是谁唱着轻快的歌谣?紧紧拉住手,我望望她,她瞧瞧我,风在吟,花在跳,我们就这样静静地不说话,也很美好。归巢的鸟儿独自高歌,最后一抹晚霞晕染淡蓝画布,空气中弥漫着关于青春的香气。我默默将栀子花放在心的位置,她要永远永远住在这儿,躲在我的脑海里,愿再忆起时,依旧芳香四溢,依旧甜美醇厚,再可如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簌簌的凉风又叫醒了我,回忆中的我。呆滞地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细如花针的雨,那朵朵热泪盈眶的栀子花呀,是否能寄托我对你的想念,远方的朋友啊,又是一年栀子花开,我还在梦开始的地方等你!
【第2篇】
中午时分,我和母亲在院子里晒太阳。院子里种满了父亲精心侍弄的常青植物,即使是在冬天,它们也依然生机勃勃。
冬日的正午,明媚的阳光欢快地跳跃在青翠的草叶上。院子*有一个很大的花池,四周种满了花花草草,像一个微缩的森林。“森林”边缘盛开着一株茶梅,那一朵朵水红色的小花无疑是院子里最抢眼的明星。
但我不喜欢茶梅,我喜欢栀子花。
每逢夏日,火辣的阳光夺取了春日百花的娇艳,栀子花却能战胜阳光的毒辣,在骄阳下从容地绽放,成为引人注目的女王。
家里那株栀子花是很特别的。开花时,墨绿的叶子间爆出一朵朵白花,娇嫩的花瓣自在舒展,在阳光下雍容地绽放。它也许就是席慕容的散文里所要寻找的那一种栀子花吧,“整株开满的时候,你根本不可能从花前走开,也许你终于下决心离开它,可是在日里夜里那种香气那种形象就一直跟着你,根本没办法将它忘记”。
每当栀子花盛开的时候,母亲便把它们一朵一朵从枝头上摘下,养在玻璃花瓶里,摆在客厅、书房、卧室里。皎洁妩媚的栀子花在清水的滋润下更显素雅。推开房门,我便拥有一室馨香。
母亲曾微笑着对我说:“栀子花就像你。”
我微笑着应和,心里却想说:“像我,更像你。”
母亲从前并不那么喜欢花草,对它们还颇有微词。有一次栀子花开了,我俯身仔细闻着那淡淡的馨香。白色的大花朵歪着头带着调皮,从来不觉得自己多么出众、多么特别。我赞不绝口地夸奖着心爱的栀子花,母亲在一旁静静立着,默默地把这一切记在了心里。
几天后,我的床头出现了一只盛满清水的高脚玻璃杯,杯子里插着一朵栀子花。只有一朵,其大小却刚好遮住杯口。洁白的花瓣下几片墨绿的叶子,像极了一朵妩媚的玫瑰。
以后每年夏天,母亲总是在我的床头放一株怒放的栀子花。母亲总是清楚地记得我对它的偏爱,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倾注的是满满的母爱。
母亲,栀子花真的像你,你的爱是静默无言的,就像栀子盛放时的悄然无语。当我需要时,你便带着浓浓的爱与关怀,向我慷慨地施以援手。你就是一朵夏日的栀子花。
冬日的我,徘徊在栀子树旁,期待着明年的栀子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