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推着三轮车走在田间。一个佝偻着背,一个有刺眼的的白发;他们都黑的离奇,一个像皱巴巴的小小的核桃,一个却像凹凹凸凸的山芋。他们的四周生满了植物:丝瓜花静静地惬意地在架上开,那鲜艳的、恣意的黄悄然在空中氤氲;浅青泛白的葫芦随风的起伏不时从绿盈盈的叶中探出脑袋;那青菜个个抖擞了精神,挺直了腰杆拼命往上窜……他们行走在一片旖旎里,浑浊的干涸的眼球充满了潋潋清波。
“又下田去啦?”隔壁大妈看见他们,扯开嗓子问道。“嗯呢,种菜种了玩玩!”祖父脸上还泛着微微红晕。
是否老人对土地有一份执着的热爱?亦或者那微浅绿有放松、娱乐的功效?祖父母一直坚持自耕生活,不仅自家的蔬菜不用愁,有时还会给邻里乡亲送上些去;甚至还会带去菜市场卖掉
直至一日,我却发现他们在坚持怎样的一种“玩”的生活。夏日的雨猝不及防,那架势像是从天上直直的浇一盆水下来。补习班后面是一个菜市场。雨幕使人看不真,只见得小贩们匆匆忙忙地从路上、台阶上收走果蔬,惶惶地躲进屋里。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他俩——从一点点红和黑开始,逐渐清晰——一个身着红衫的老妇人和身套黑色雨衣的老头子。再到后来,当足够近的时候,在我能看清他俩的脸时,泪突然从眼里涌出,是他俩!祖父给祖母撑伞,两人脸上充满疲累,但却仍坚持地向路中疏疏落落的行人叫卖。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活像被遗弃在街角的孩子。我三两步溅着水走去,水在空中盛开一朵朵花。
“我们快回家吧!”我大喊。他们一怔,旋即转向四周,问我“这儿没有你的同学吧?”“没有啊。”他们这才放心,道:“你先回家吧,我们卖完就回去。”哪有你们这么拼命的?又卖不了几个钱。”我有些气恼,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祖父毫不在意:“卖了玩玩嘛!”朝我歉意的笑了笑,让我看到了他的假牙,是那么小心翼翼以至于我的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看吧,老人们以他们的方式努力为一个家的圆满幸福希望能做出他们所以为的贡献与爱,却有时又像害羞的孩子一样认真掩饰自己的付出,一“玩”了之。
“别卖了罢,我想吃葫芦呢。”我突然说。他们居然真的收拾东西,与我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