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傍晚,暮色西沉,佛罗伦萨的天空渐渐黯淡下去,暮光倾泻在这座城市上,又缓缓消逝。街上的行人仿佛流线上的复制品一般,长得犹如他们的职业本身,辨识度极高却又毫无辨识度。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神情,仿佛是佛罗伦萨舞台上的提线木偶,双目空洞无神,行色匆匆地往前游移,走向了同一个目的地,佛罗伦萨最华丽最神圣的建筑——教堂。
教堂中挤满了城中各地走来的人。微弱的光线在教堂内精致华丽的装饰下竟显得有些晃眼,神情傲慢的教皇在高处俯瞰着芸芸众生,线脚精致的礼服,花纹繁复的长靴,浅色的高帽使得他被崇敬和膜拜。他以睥睨而又怜悯的眼神俯视着这些空洞的灵魂,仿佛他生来就应当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彩色的玫瑰窗折射出最后一点天光,影影绰绰地投射在教堂的角落,又很快归于黑暗。
夜色越来越深,几乎到了佛罗伦萨最黑暗的时刻。人群从教堂散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黑死病席卷了佛罗伦萨,整个城市陷入了恐慌与死亡的漩涡。神对人的包容与爱再也无法让人安于现状,教皇圣洁怜悯的眼神也出现了裂缝,他无法解释为何神不再拯救他虔诚卑微的信徒。
于是在黑夜中,另外一道光照进了佛罗伦萨,年轻的人们开始质疑,开始反抗,他们在黑夜布道,将反抗的、自我的意识播种与这个尚未苏醒的城市;又在一轮轮的绞杀中,以鲜血灌溉复兴的种子。
天边闪烁着淡淡的鱼肚白,黎明就要来到。在经历了猛烈的镇压后,人们开始质疑神权的重压,质疑神对人的绝对支配,并寻求人本身的存在与意义——为了神圣的虚无缥缈的事物奉献,就一定是正确且幸福的吗?于是,佛罗伦萨不再只有华丽神圣的教堂和毫无知觉的提线木偶,野草般生长的人群走向了城市中心,他们举着牌子,为*与人性呐喊,为蒙昧的黑暗呐喊。
当暴力不足以镇压反抗,思想的传播让沉寂的城市瞬间充满了活力与信念——这或许曾经是教会所给予的信仰的力量,最终,他们向同源的信念妥协,向时代的巨轮妥协。
天空越来越亮,破晓时分的天空是从未有过的壮阔美好,仿佛一夜之间,艺术的气息将整个城市渲染得有如新生,正如米开朗基罗手下人类美好的肉体——生而为人,本身已值得赞美。
天空终是亮了。
【第2篇】
看到这个作文题时,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喜。啊!我多么想来一个时光倒流,从傍晚回到清晨,重新编写今天的历史。但是,以我们目前的科学技术是做不到的。就如孔子所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光是不可能倒流的。可是,如果你坐上了从上海到美国的班机,那么,恭喜你,你就可以实现“从暮到旦”。
当然,我们如果面向黑夜,勇敢的向前走,冲破沉沉的夜幕。走过黎明前的黑暗,终会见到光明,看到日出。有暮就有旦,有黑暗就有光明,有黑就有白,有失败就有成功,有风雨就有彩虹,且在一定条件下会相互转化。正如英国诗人雪莱在《西风颂》里写道:“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少年时,就像太阳初升的那片朝霞,绚烂、耀眼。当清晨的那一缕阳光照向大地时,一片光明,一切都是新的,充满着希望,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生之计在于年少。
中年时,就像正午的太阳,如日中天,辉煌、兴盛、炽热、滚烫。老年时,就像太阳落下时留下的那一抹余晖,伟大、深沉。人人都有年老的时候,好比油干灯会尽,这是自然规律,重要的是年轻时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国家,奋斗过,辉煌过,失败过,成功过。现在,老人们只需要满足,在深沉里安享晚年。
由此,我想到了国运的变化。有腐败黑暗,暮气沉沉的时候,也有朝气蓬勃,蒸蒸日上的时候。近代从一八四零年的鸦片战争中,开始了清朝的黄昏。自此,四万万同胞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外御列强侵略,内抗昏庸无道。在黑暗中,无数仁人志士的救国之路,太平天国,洋务运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五四运动。一次次奋起,一次次镇压,但是,中国人民们从来没有放弃,终于,在一九二一年,中国*诞生了。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们又踏上了那条向往光明的道路。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充满着无限希望,沐浴着崭新的曙光,向前走去。但是,我们不能忘了,前途并不是总是一路顺风的,在十年的*中,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弯路,遭遇了重大的挫折。终于,在一九七九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上,拨乱反正,开始了改革开放。
我们处在国家发展中的“旦”上。少年强,则国强。祖国的未来和期望寄托在了我们青少年的身上,所以我们应该更加地努力,使我们的国家更加强大,创造属于我们的辉煌!
【第3篇】
在摒弃一切色彩的黑白世界里,她用锋利无比的雕刀,刻画着底层的苦难,期待着来日的熹微晨光。
“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我想,这是对珂勒惠支的版画最恰当不过的评价。
珂勒惠支,用最为锋利的武器,侵入石板之类最为坚硬的物料,迸发出直抵人心的力量。雕刀之下没有风景,蝴蝶、春天、蔷薇园,都斑斓在别一明媚世界里。这里则是黑暗的洪荒,是展开在哑默中的广大的底层,人类弱小而纯良的部分,苦难覆盖他们,一如绵亘的岁月。
珂勒惠支所生存的年代,是一个绝望无告的年代。大战接二连三,炮火无尽蔓延,一战夺走了她的儿子,二战又掠走她的长孙,空留一个哭泣的妇人,同黑暗的深渊殊死抗争。
我很是喜欢珂勒惠支作品中的母亲们。她们是如此相似。我看见她们常常交叠双手,抱着前胸,仿佛永远在护卫着怀中的生命;一俟无力与死神争夺,遂以手加额,在极度的疲累和无望中作不屈的沉思。珂勒惠支用最坚硬而富于锋芒的材料,加以骨子里的大悲悯,容涵着、浸润着这旷代的忧伤。她的版画,通过粗犷而细腻的描线,单薄而丰富的颜色,传递出一种如暴风雪驰向大旷野般的凄怆的诗意。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用母亲般的博大的坚忍,呼唤着时代的温情,渴盼着人性的微光。
据说,第一个将这位伟大的德国女艺术家引入国人视野的,是鲁迅先生。同样是生活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如若珂勒惠支是母亲,那么鲁迅先生更像是那个时代的父亲。他更为激进,更为强硬,但却无可避免地同样饱含着对时代、对苦难大众的悲悯。他们都是时代的亡命之徒,却又都对来日的曙光坚信不疑。也正是这一点心神上的相通,让两片大陆上,不同国度、不同语言的两人,在无尽的黑暗中视彼此为一点零星的光亮,跨越山长水阔,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可惜的是,珂勒惠支没能等到那晨光初现,鲁迅先生亦然。他们用手中的刀和笔,和黑暗的时代倔强地抗争,用力地尝试着用手中的武器,在如水的暗夜里划开一道耀目的光亮。然而,尽管半个多世纪的时光流转,他们终是没能看到心中期冀。但是,他们的心中,同千千万万时代的战士们一样,幻想过千遍万遍,呼唤过千遍万遍,试演过千遍万遍。在走向明朝的途中,若非他们同黑暗厮杀出一条血路,今天的我们是否还在黑暗中沉沦,也不得而知。
是的,版画已日渐没落不似从前,珂勒惠支、鲁迅以及那个年代的更多的斗士们也渐渐淡出视野,昏沉的暮色已渐远,然而,在享受今日的晨光时,我们无法忘记,在由暮到旦的途中,有那么一群人,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