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贵有疑”这个四个字的格言甚至比某些成语更短小,但它却非常难得有完整的主谓宾结构,这句短小精悍的格言,每个字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最初有“疑”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小到我们每个人都只知道有过那段岁月,但无法完整从中搜寻到一丝痕迹。从我们开始学会说话开始,“疑”就伴随在我们左右,这最初的“疑”是初识世界的懵懂无知,幼小的我们会时时刻刻都有问不完的问题,我们也就这样踏着一个个问题,慢慢长大。
大了,便不再什么“疑”都去询问他人。我们面前的那一排排小桌子小凳子和滑滑梯变成了一排排整齐、紧凑的桌子板凳,我们上小学了,拉开了第一个六年的序幕。渐渐地,我们从老师的嘴中看到了更大更广阔的世界,从一本本或薄或厚的书中,知道了更丰富更完整的答案,了解得多了,便问得少了。于是我们生活的重心便无声息地转移到了做作业和玩乐上,“问”与“疑”渐渐地失去了它曾经的重心地位。
玩四年,学一年,拼一年,这便是对小学生活的高度概括。我们在小学升学试卷上打下最后一个句号或是省略号时,也打上了第一个六年的句号。
初中到底是和小学这两个字完全不一样。同学的面孔换了一张又一张,那些脸孔或陌生或熟识,却无一例外的严肃认真。坐在教室中的我们名曰“学牛”,辗转于各个地方,将老师所塞进去的食物匆匆吃进去,之后再一一反刍咀嚼,我们便这样吃了嚼,嚼了吃,却不知道真正能装进去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变成了供应脑袋的营养,在这种机械的活动中,我却丢失了一件曾经拥有的宝贵的东西—“疑”。
还记得小学老师曾经对我说过:“书上的不一定都是对的,不一定你做的就是错的,你们要保持一种疑问的学习态度。”这句话让我铭记了整整六年,也让我喜悦了好长时间。
如今却不知道那句让我喜悦铭记的话在我脑海中还剩下多少,岁月悄悄抹去了那两个“不”字,还有那些我与妈妈争执书上答案正确与否的记忆,是否也被碾做尘埃?
某一天,我无意中再次看到这句格言,记起曾经有过却险些丢失的“疑”。我与它再次一见钟情。这句朱熹老人家的话,如今又多了一个拥护者,想必他一定很欣慰,正如他欣慰于戴震勇于质疑他所注解的《大学章句》而去努力钻研。
现在是2012年12月某天的晚上,窗外的黑夜已经掩盖了一条条交错纵横的路,但明天的太阳依旧会照亮这一切,所以我想,现在拾起我曾经钟爱而又险些丢弃忘记的“疑”还不算晚,原来我始终爱着“疑”,爱着“学贵有疑”,并将对它一直钟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