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事情会不会太久远,低头浅笑,呼唤亡灵这种事情会不会太假。我轻轻摩挲着笔杆。听着头上转动缓慢的电扇的声音。听我讲个故事吧。
真真假假难寻摸,不畏亡灵畏余生。——题记
蜷在被窝中,轻轻呼唤:哥哥,哥哥。我好像看见那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带着最炫目的笑容,倒在了血泊中,血水绽放出一朵凄寒彻骨的彼岸花。那个如暖阳般的男孩趴在地上,轻轻呼唤:小妹不哭,小妹……啊!一声尖叫,我撑床坐起,白炽灯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有点刺眼,有点苍凉。突然,门被猛力地推开,发出闷闷的颤声。我无神的看着门外的人,颤抖着说:我梦见哥哥了。门外将要冲进屋内的身影微微一怔,母亲好像失音了一般,嘴唇闭地紧紧的,她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突然瘫坐在了地上。看着母亲暗自神伤的背影,我禁不住抱臂大哭。
带着炫目笑容的少年,轻挥手中的土铲,轻喊道:小妹,快来,要种蚕豆了。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笨拙地学着母亲在看韩剧时嘴里念叨的话:欧巴。稚嫩的声音随着柳絮的纷飞在澄澈的空气中洇开。
少年笑得更加灿烂了,他将土铲递到了我的手中,示意我掘土,我略有不愿地轻拨湿润的泥土,用力。哥哥提醒道。我颇有忿忿不平地猛力掘土,用力过猛,泥土打到了哥哥蜜色的脸上。少年坏笑一声,拿起土铲,把泥拍到我的脸上。大呼一声:臭哥哥。伸手便要打人,种豆子啦。哥哥求饶,只好做罢的我看着哥哥无可奈何地挖土。小小的坑已然完成。我潇洒一挥,豆子全数洒尽,再将泥土往前一拱。哥哥满脸笑意地看着我,我依然对刚刚的泥土事件不满。一个人孤单的站在路边,哥哥唤我。才不走咧。然后看着对面的哥哥满脸苦笑,颇有疑虑,往前大跨一步。不知为何,少年突然惊慌失措,快速跑来,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轿车,一时间被吓得身体僵硬,腿脚不听使唤。只见那个少年大步跑来,一步推开我,让我偏离了轿车原来的路线。还未等我回过神来,空气中就传来一阵沉闷的碰撞声。我木木地看着轿车绝尘而去,看着哥哥躺在了地上,看着他嘴角上慢慢溢出殷红的鲜血,看着他那清澈的眼眸似乎溢满泪水,看着他那炫目的笑容似乎开始凝固。哥哥躺在血泊中,对着我,用尽他最后的力气,绽放出那个曾经无数次绽放过的笑脸,对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哥哥没事,小妹乖。
很多的故事在不经意中被勾连,悄悄地说声想念,似乎总是在这样一个漫漫长夜,蓦然回首,发觉自己走过的路竟是那般苍凉。我轻抬头,看见妈妈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脸心痛地看着我。我笑了,把所有的泪水化作微笑,浅浅荡开。哥哥,我用我的微笑呼唤你,愿你一路走的安心。哥哥需要我代替他活着,他不需要我的懦弱和悲伤。哥哥,我答应你:一辈子,替你好好地活着。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谨献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