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一米阳光慵懒地斜射于桌前,光影斑驳,温暖和谐。窗外,几朵蒲公英随风飘落,像旋转的舞女将美好的情韵演绎得淋漓尽致。静谧的午后,我伏于桌前,思绪弥漫到了远方的故乡……
我的童年是在北方的外婆家里度过的。窗外的蒲公英如小巧的精灵,在天空中舞蹈,消失在远方的天际。我闭上眼睛,伸出双手,用力一抓,些许白白的绒球似的,吹一口,漫天飘飞。“小草芳菲独自妍,绣茵流翠悄无喧。”
“乖乖肉,快过来呦。”外婆轻声唤我,笑意荡漾在每一丝皱纹里。我搬来小凳坐在外婆身旁,轻倚在外婆肩上,厚实而又舒适,她的发丝与微风起舞,在我脸颊上翻飞。只见外婆将切好的蒲公英叶和土豆拌在一起,把蒲公英的清香和土豆的饱满卷在硕大的莜面卷里,放到笼屉里蒸十五分钟,蒲公英饨饨的香甜就能氤氲在整个屋子里,也飘到窗外去。外婆还泡了蒲公英茶,升腾的水汽充盈在杯中,袅袅的茶香溢满房间。
“乖乖肉,吃饨饨,和蒲公英茶喽。”我从她手中接过碗和被子,那碗底的温度丝丝点点地蔓上了我的指尖。我快乐地吃着美味的饨饨,细品着有些清苦的蒲公英茶,抬头望着年迈的外婆:只见她青丝、白发参差着,笑也浅淡着,空气里是爱的清香……“好吃不?”外婆的话语幻化成爽朗的笑,在我的心湖上掷下一颗石子,层层涟漪荡漾开来。“好吃啊。”我喝了口茶,清苦似乎也化成了清甜,隐约间还能嗅到蒲公英的香。
如今,我离开外婆随父母到异乡读书。每当回乡,总有那并不高大的身影,远远就能听到外婆的声音,“回来了,回来就好”,透着温馨,荡着欣喜。
再次看向窗外,我透过遥远的路途望着远方的外婆。光影浮动,时光交错。时光的河流入海,终究我们分头走,她走向衰老,我走向成长,向着两个不同的彼岸,我发现了她对我那亘古不变的爱,就像那蒲公英,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窗外,繁茂的树枝剪碎了一地阳光,斑驳地映上了屋檐。蒲公英开得正盛,远方的外婆,还在给我做饨饨和蒲公英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