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也许我只是一个过客,可是你知道吗?是你的那双脏脏的手托起了我的一个天。我真想为你唱支歌, 唱那一首我最喜爱的歌……
是你,在这个圆形的世界里,打动了我那颗“平面”的心。我的心还在你那里,你还好吗?在这个你最讨厌的圣诞节,那个下着雪的冬天,你又在哪里流浪,你浪迹天涯,你穷苦不堪,但你用手中的那本练习本,用你那支畸形的钢笔,写下了多少的风霜,漆黑的夜,是你的忧伤,湛蓝的天,是你的向往。你默默地来到这个世界,默默地离开,不带走,也难以带走,一片云彩……
在别的流浪者为着存食过冬的时候,你正用那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一角钱,换来一罐钢笔水,那时的你又回到了青春时节。似乎,你可以用你那不足一箩筐的字,编织出文学的泪章,看着幽幽的大雪,你满目惆怅,下一个春天,也许,就是生命的断章!
我们对视的那一瞬间,认识的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清澈,像被冰封了的湖水。冰冷、清澈而透明。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心情是一个传说,恒古不变的等候……
我知道你并没有文人墨客的傲气,多年的乞讨让你的傲骨被折断了,但我相信,你是一位文人,一个乞讨着的文人。我相信,因为我见证了那一个能够感动天,感动地,却能以感动匆匆行人的,泪光闪烁的瞬间……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夜里,记忆特别清晰,因为那是第一个,也是前几年里最后一个下雪的夜,是否过了元旦我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了,对于小孩子来说,一个好成绩就是大红包,而红包里的钱就是“活生生”的玩具。
我背着包,向着老师家走去,期末到了自然要去老师家补习。一脚一脚踩在雪地里,兴奋感吞噬了将去老师家补习的无奈,红扑扑的双手在雪地里抓了一把,一个雪球在手油然而生,终于看到雪了,真美!
一边走着,一边欢呼、雀跃,街边满是这样的小孩。
这可是第一次见到雪呀,听母亲说,三岁那年下过大雪,可是,必尽是三岁时候,又如何看得清,记得明呢?
正着兴头上,我一步一跳的向前走去,不知道,前方有一个人,正在被冰雪折磨着。
忽然,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正躲在一座屋子的房檐下,房子的主人显然不在,这才让这个乞丐“有机可乘”,那时,我总认为乞丐是没有良心,没有智慧,没有地位的三无产品,事实证明大多数乞丐确实如此。
房子的屋檐是那种很老气的样式,很短,只能盖住乞丐半边身子。乞丐的手是黑的,中间还裂开一道大口子,那双手,没有肉,仿佛是死人的双手被腐蚀过多年之后的样子。可是这乞丐的右手里正拿着一支不成样子的笔,一个劲的在一本本子上写着什么,他仿佛被镶嵌在土地里,一动不动,仿佛断了气一般。但我看着乞丐的可怜的样子,从袋子里拿出了几元零钱抛到了乞丐的罐子里,乞丐动了,像从棺材里跳出来的骷髅,机械的抬起头来。这我才看清了乞丐的脸,那是一张近乎恐怖的脸,数不清的伤疤和数不清的皱纹近乎完美的线合在一起,如果不是五官俱全,我一定以为自己和火星人对视,黑色的头发怕冷似的的挤了一起,像一条条蛇一样,垂在脸颊上,一条大的还盖住了右眼。
我艰难的分辨出老乞丐的表情,那是个微笑。小孩子的心,无知的恐惧,想要溜之大吉,但理智之下,我还以一个微笑,目光却不敢和乞丐对视。但我却被老乞丐的行为所震撼,所感动。一个将近垂暮之年的老乞丐,正用手中的笔在写字,尽管看不到,但我肯定,那一定是些断落的篇章,但老乞丐却仍然是坚持不懈,用近乎僵硬的手,不停的在纸上抖出字来。
我难以想象,那是何等的艰难,可是无奈,我又不能做什么,在害怕之心的纵容之下,无奈而又担心的走了,我怕那个老人会突然断气。
日子就这样过去,一天又一天,我每天都把留下来的那点零花钱给那个老人,那个老乞丐,偶偶留下几本练习本,只有那时,我才会看到老人那久违,而又难以辨别的微笑。
不记得多少天后,莫约还有一个礼拜,可怕的期末考就会如期而至了。
那个老乞丐对我说话了,是沙哑的声音,我不记得是什么样的了,仿佛确凿,那是一种很难听的声音,只有两个字“谢谢”。老人讲的是普通话,也会写几个字,有最基本的文化。我不知道,老人为什么那么落魄,只知道老人的肩上背负了很多,其它的,我也无需知道。
我很好奇,问老人为什么不发表文章来赚钱,那是我大概是聪明过分了。老人说他写不好,之后我再问,老人却什么也不说了。
再过一天,那个小巷里,早就散去了你的背影,那时我我不知道,*会把乞丐运到别的地方去,只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老人他还在吗?我不知道,老人为什么那么落魄,只知道老人
的肩上背负了很多,其它的,我也无需知道。
每次当我提出来起笔,就会想起你,那个步履艰难的老乞丐,你是真真正正的文人。对你,我当真有一种敬意,尽管你默默无名,尽管你微不足道,尽管你没有傲气傲骨,乃至世俗的一切,
但,你写下的篇章,也会像雪一样美丽吧!
当我面对老师所布置的作文,想敷衍一下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会闪过你的脸,是你托起了我的天。我知道你有一个心愿梦想着提笔写下永远,所以在这里我为你唱出这曲《心愿》给你,也
同样给我自己。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心情是一个传说,恒古不变的等候……
又一个圣诞节了,又一个下雪的冬天?你还在吗?你能听见这支我为你唱的歌吗?这首背负着你所有希望的歌,你或许,去另一个世界,寻找你的心愿了……
【第2篇】
走一趟大西北,忽然觉得像走在一块失去平衡的地块上,中国,我该怎样勾勒你呢?
东南部低低地沉下,西北部高高的翘起。低低沉下的东南每一平方公里的土地都挤满了人,矗满了楼,停满了车,横横竖竖布满了道;高高翘起的西北则几百里地无人烟,风卷起一阵阵黄沙,沙扑打着一片片丑树,树发出凄厉的啸叫……这是一个怎样倾斜了的世界啊!
来来往往的列车,车补缀着繁华与冷落、富丽与肃杀之间的失调,来来往往的旅客,在叹息着丰厚与贫困、文明与愚昧之间的距离。粗犷苍凉的大西北呐,你果真那么荒芜岑解寂得让人心寒吗?你果真留不住一颗颗热血沸腾的、坚忍不拔的、聪颖明智的心么?
深夜临窗独坐,在一片虚与清中,用心去重温西行的日记。我不寐的感觉是一支画笔。画着画着,我连自己仿佛也迷失其中了。
夕阳里“左公柳”干粗皮皱默默伫立着。大漠的风沙在它们身上刻了斑斑驳驳的伤痕,秋风里说不尽它那苍凉的妩媚。我曾看到一幕震慑人心的壮观。那是一株在狂虐风暴中被击倒的“左公柳”。这老柳并没有就此而死亡。在它 倒 伏 的身躯下,庞杂的根系一半裸露在地上,一半残留在地下。于是,残留在地下的根系便顽强地负起了生命的全部使命。我看见茂密的枝叶在倒下的躯体上依然生长得非常美丽,每一片叶子都绿得发蓝,在阳光映照下好像一串串晶莹发光的绿宝石。
“大将西征久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惹得春风度玉关。”——百年前,“左公柳”从西安经兰州一直通到*,气势磅礴的七言诗描绘了当年大将左宗棠乘用兵机会,开辟了一条两旁遍植旱柳的三千里大道的蔚为大观的业绩。历史对这位清末湘军首领在*的功绩曾给予极高的评价:“一八七五年督办*军务,率兵讨伐阿古柏,收复乌鲁木齐、和阗(今和田)等地,阻遏了俄英对*的侵略。”
如今,“左公柳”已成为稀品。如今稀少的“左公柳”仍在讲述着左大将军收复*的雄才大略不朽贡献,讲述着左将军一个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倒 伏 和永不 倒 伏 的“左公柳”还在大西北土地上顽强挺立着,像是历史馈赠的勋章。
去民勤县拜访苏武山,公路有一半被流沙所拥没。民勤被喻为沙海中的孤岛,四周为浩瀚沙漠所包围。苏武牧羊的故事听说就发生在民勤已经干枯的北海边。
时值黄昏。瑰丽的晚霞布满了西天。霞光中苏武山像一座雄伟的金字塔,高高挺立在色泽单调、空旷沉寂的沙海上。出奇的静穆,出奇的安宁,又出奇的荒凉与悲壮。满目皆黄沙。没有一只飞鸟,没有一只走兽。几百年几千年了,亘古不变的一片黄色。有话流传:“民勤无天下人,天下有民勤人。”一曰民勤之艰苦,外乡人都望而生畏前来安营扎寨;二曰民勤人肯吃苦,敢于外出闯荡安身立命。在民勤,常常能见到这样的画面:一个农人,一匹骆驼,一辆小板车,在泥沙的路上踽踽走着。落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农人裸露的脸和手是黑的而且皲裂着;那农人转动的眼珠是迟缓的却是渴望的。他们就在这一派灰黄的鸿蒙中往返着。由于降生在这样一个巨大的空间里他们已无所谓大。由于生存在这样一块没有生迹的土地上他们亦无所谓无。他们知道属于自己的只有一个:要想活下去,只有向命运抗争。
听说大西北许多边远地区都有民勤人的踪迹。他们从事着那里最艰苦最繁重的职业。无论是大漠深处垦荒种地,无论是内蒙雅布赖盐地挖采盐,还是山丹牧场放牧马群,他们都任劳任怨干得十分出色。勤劳勇敢的民勤人总使人想起流传了千年的苏武牧羊的故事,苏武的气节和精神正滋润着四处为家的勇敢的民勤人。在沙丘中掩埋死者,在泥屋里接生婴儿;死去的躯体肥沃穷薄的土地,新生的生命接过父辈的业绩,把生命的泉水注进这块干渴的土地。他们相信,和煦的春风定将吹来他们心中的绿洲。
在戈壁上赶路,还能经常看到这样的情景:一片片疤痕累累、粗壮结实的胡杨林,因缺水而死亡了。仿佛是一个刚刚经历了恶战的古战场,死亡的胡杨林死后仍高举着一条条痉曲的干枯的丑恶的胳膊一齐对着蓝天,仍挺立着身子不肯倒下。密密麻麻粗粗细细的胳膊汇成了一个可怕的方阵,一片呐喊的海洋,为活着的伙伴和为死去的自己。荒漠戈壁上随处可见被榨干了最后一滴水的枯枝败草的尸体。惟有枯死的胡杨林的方阵总使我热泪盈眶。
一次去大漠中参观一个千佛洞,途中迎面扑来一片拔地而起的水焰山。山呈暗红色,赤裸而荒凉,全都往一个方向倾斜,形成45度的锐角。驶得近了,又发现每一座峰峦都刀劈一般的锋利,有一种百折不挠的力度。没有一棵草。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犹如一群赤身裸体勇士,刚从地层深处挣扎出来,抱成一团,默默跪在天地间。气势浩大的峰群吞星吐月般俯仰天际,带着亿万年前那天崩地裂移山倒海的伟力,也带着一份被大漠风沙折腾得十分焦渴十分绝望的冷漠,跪在每一位途经它脚下的旅人面前。它仿佛时刻都在想挺起来又随时会倒下去,令人望之激动不已。
在戈壁大漠中赶路,满目皆是这巨大的悲壮,严峻的荒凉,满目皆是这寂寞的生命,和生命催人泪下的顽强进行曲。走一趟大西北人会坚强几分;走一趟大西北,长不大的孩子会长大。
从大西北我曾拣还一枚戈壁石。谁也无法读出它的年龄。谁也无法估出它的身价。它体不盈握状若鹅卵,但通体的赤红中沁着几缕淡淡的乳白,红白相间的石纹如涌动的江潮,似薄暮的流云,像古银杏纵剖面的年轮。记得那天就是这石纹吸引了我,从此我们没再分离。
月光溶溶罩着它,珠圆玉润般生辉,沉鱼落雁般美丽。多少夜我与它默默对视,静谧中总听见一个声音在喊我。那声音很苍凉很低沉,那声音很真挚很动情,那声音很遥远很神秘,那声音从不可知的地方飘来,又消散在不可知的远方。每每从沉思中醒来,心湖里便又涨潮似地多了一层情思在涌动。
也许有一天,有这样一个夜晚,人们不约而同在同一时刻抬起头,一瞬之间,面对深邃远的星空,大家忽然猛然醒悟;南方的天地太狭小了,太玲珑剔透了,太经不起摔打了,而这狭小的天地里又挤满了人矗满了楼停满了车。人们会发现,大西北正在呼唤我们;尽管那里的风是干燥的,水是咸涩的,但那里有一片片小鸟展翅翱翔的广阔的天空,人们不会因挤在一起而折断翅膀;那里有一块块生命茁壮生长的全新的绿洲,人们不会因挤在一起而活得太累。也许,有一天,人们还会发现,沙漠正在虎视眈眈威逼人类,沙漠可以吞噬世界上最雄伟的城池最美丽的生灵,可以制造世界上最悲惨的一幕,而贪婪、愚昧、畏缩和平庸比沙漠更可怕。人们忽然明白,开发建设大西北,正是振奋中华民族、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为自己寻找的一种最明智的选择。也许……
会的,一定会有这一天。它会像大西北的海市蜃楼一样美好一样诱人。到那时,倾斜了的世界会重新平衡,来来往往的列车是一首春风荡漾的诗;到那时,人们将同心协力去建设一个更广阔更和谐更美好的新天地。
——大西北并不苍白并不无奈的黄土地呵,总想为你唱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