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评最美人物,在我们新余可评的人有很多,我的奶奶也算得上是其中一个。
很小的时候,妈妈一个人带不了两个小孩,因为她要上班,奶奶就到家里来带我和哥哥。哥哥只比我略大那么一点,但在小时候他的个头好像高出我许多,于是奶奶常常是怀里抱着我,手里牵着哥哥,一边拿东西给哥哥玩,一边哄我。
奶奶不会讲故事,有时姑姑来给我和哥哥讲故事,奶奶在一旁一边冲奶粉一边看着我们。每次奶奶与我说起这样的场景,都会强调,我听故事时会笑,笑得口水老是“咕噜咕噜”地响,然后流出嘴外。
后来,我们长大了,总喜欢看电视,我要看《猫和老鼠》和《蜡笔小新》,哥哥要看《奥特曼》和《葫芦娃》,,所以会争电视看。这时,奶奶就会牵着我们俩去公园玩,一手牵一个。我现在才知道,奶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在去公园的路上,奶奶总是有意无意地劝导我要像哥哥看一样看动画片,理由是哥哥看的动画片能让人变得更加聪明。这时,哥哥就会在一旁说三道四,什么“新之助就是个蠢子”、“汤姆连老鼠都抓不到”之类的话。听了这些,我往往会冲上去想与哥哥“决一死战”,但奶奶会拉着我,说:“打架不是好孩子。”我就只能对哥哥吼道:“你才蠢,你才抓不到老鼠。”便开始哭起来。于是,奶奶装模作样打起哥哥来。哥哥从小就聪明,也假装被打疼了“哇哇”地哭着。
因为哥哥更加机灵,我比较呆,因为哥哥更加懂事,我比较天真,因为哥哥又高又白,我较矮较黑,所以奶奶在所有方面都要照顾我多一点,对我也就有更多的溺宠。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我初二了,哥哥也临近中考,奶奶不用带孩子,在乡下养养鸡,种种菜,拜拜佛。奶奶信佛,总有早起念经的习惯,记得16年前的春节,我回老家住,半夜起来,听见像念咒语一样的碎碎窸窸的声音。走到客厅,听见声音好像从菩萨的房间里传出来,当时心想,难道菩萨活了?还是妖怪在念咒施魔法或者是……
我不能脑补下去了,越补离现实越偏。我赶紧跑回去,“摇醒”正在装睡的哥哥。我跟他说怪声音的事,他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装腔作势地说:“傻女孩,真相通常只有一个,月亮悄悄爬上天空,没有名侦探也没有酷怪盗,只有我带领你……不过,我要睡觉,你自己去那个房间看呗!”
“咔擦”,门被打开了,奶奶走了进来,说:“这么晚了,快去睡觉。”我说:“奶奶你怎么不睡?”“我,我还要念经,要让菩萨保佑你们好好读书。”奶奶笑着说。我问奶奶要念多久,奶奶拿着一本厚小本,说:“你们这么多人,我已经念了两百多遍了。”我还想像原来那样,于是想跟奶奶说:“我们好好读书,与念经有关系吗?”但这次我并没有说,我看着眼前这个老去买动物放生、老为寺庙捐款、老是无条件去帮庙里做事的奶奶,这种话,我已经说不出口了。
她爱护的是我,帮助的是别人,但单单就少了一个——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