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早就过了,夏,夜夜都是灯红酒绿,那些沾染红尘浮华的酗酒人脸上都摆着不加掩饰的酡红,他们的世界无不是肮脏,昏暗,丑陋的,令人唾弃。
“唉!真是个可怜人。”这一夜他又喝得烂醉,露宿街头,不时有几个寒暄而过的对他施加嘲弄,一会又躲得远远地,怕是被玷污了运气,这样的怜悯,不如说是光滑椅子上凸拗的铁钉,不经意的刺痛,他却听得迟钝,毫无感知。
真是人生不顺,事业,名誉,爱情,几乎与他无缘。他的软懒无力,在缠绵,慵懒的夏风中,显然就是随风飘渺的的沙石罢了。
他离开了小巷,整个背影似是松松垮垮的骨架,晃晃荡荡,仿佛每时每刻都会塌陷似的。到家中时,夜色已出奇的黑,家,还是那个家,只不过到处都有一种颓废之感,他习惯性地瞄了瞄钟表,九点半,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接起电话。
“儿子,你在吗?”
不等他回答,电话那头又响起了他母亲的声音,“儿子,我今天给你讲个故事吧……。”他一声不吭,静静地等母亲的故事讲完。母亲的故事不过是家常的琐事,偶尔蹦出几句贴心话,他听得索然无味。
接连几天,电话都在九点半按时地响起,每次都是母亲的“九点半故事”。
有一天。他终于良心大发,想到了母亲,就在他驾车到达母亲家时,他看到了怒不可遏的兄弟愤恨的望着他,“你的梦醒了啊!混小子!”他听得一头雾水,“母亲呢?”他傻傻的问
“在这里!”他的兄弟拽着他走向屋里,他木纳地由他兄弟拽着,可那里有母亲,只有一盒录音带显眼的摆在桌子上的电话机旁。
他恍然大悟地捶胸顿足,待到红消醉醒时,母亲早已不在了,只是那一卷录音带,陪他走过了寂寥的漫漫长夜。
就业时,他为了应付母亲的探问,精明的他录了一段录音,每当母亲来电时,便自动回复,想当年,自己是多么愚昧无知。顿时他潸然泪下,原来他和母亲都在编织一个谎言,只不过他一开始便输了,输给了母爱,而当他疯狂地想找回母亲的影子时,却再也找不到了,母亲随着九点半的故事就那么不声不响,永远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