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中国的戏曲文化是博大精深的,不但数量之多,经典之多,戏曲的作品也能体现出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思想境界。因此,在拜读完《牡丹亭》以后,我又马不停蹄的借来了《西厢记》进行研读。研读并不过半,却要写读书笔记了,害怕有些人看了之后又嘲笑说不过是应付任务,我还是解释一下,此篇读后感只是个人之拙见,还请见谅。
版本介绍:《西厢记》 王实甫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4年北京第1版。这个版本是横排简体的版本,虽然可能缺乏竖排繁体的风韵和优雅,但是仍不能盖过经典饱经风霜的清香。
其实《西厢记》的故事雏形最早是出现在元稹的传奇小说《莺莺传》里,而这部小说其实就是以元稹自己的人生经历为题材提笔写下的。小说中的穷书生张生起先疯狂且热烈的追求着崔莺莺小姐,却在仕途利益面前低头,最终娶了另一高门下的女子,对崔莺莺始乱终弃。而在《西厢记》中,作者是以张生和莺莺的故事为主线,但是结局一改张生负心汉的形象,改为了两人得以终成眷属,这也体现出了王实甫内心中对爱情的期望和对未来生活和情感的希望和期盼。
《西厢记》的故事是围绕着主人公张生和崔莺莺展开的。张生是一个赴京赶考的穷书生,而相较之下,崔莺莺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崔相国家的千金,本是门不当户不对,是一对连上天都不眷恋的男女。但是从张生开始,两个人都不甘屈于命运。两人一见钟情,张生看崔莺莺看的神魂颠倒,六神无主,不禁感慨“我死也!”;而崔莺莺在与张生吟诗对唱之后,心生情感,说道“昨宵个锦囊佳制勾引,今日个玉堂人物难亲近。这些时坐又不安,谁又不稳,我欲待登临又不快,闲行又闷,每日价情思睡昏昏。”但是现实总是残酷,本有一个机会若张生能够献策解孙飞虎之围,夫人便让张生娶莺莺为妻,但是夫人并没有兑现诺言,而是让两人以兄妹相称。两人伤心难过,但是情难却,每晚弹琴诉心意,最后竟两人或是神情恍惚,或是病卧在床。而莺莺的贴身女婢红娘为两人向夫人求情,最终夫人心软,答应若是张生赴京考取功名便成全两人。张生考取状元,但此时郑家少年郑恒来向莺莺求亲,并说谎说张生已经另娶高门。就在郑恒和莺莺就要拜堂之时,张生以河中府尹的身份归来迎娶莺莺,郑恒则灰溜溜离开,两人终成眷属。
在对于人物的刻画中,其实两人各有时代和人性的缺陷,并不如此完美。张生生来一个多情种,一开始看到莺莺时就不停称赞“你道是河中开府相公家,我道是南海水月观音现。”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在面对莺莺的奴婢红娘的时候,竟也说“若共他多情的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他叠被铺床。”这样实在不妥。而莺莺其实也并不全然大家闺秀,她端着相国家千金的架子,喜欢张生不愿说出来,还虚伪假装的试图掩盖自己的情感,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在整篇《西厢记》看下来,作者试图在通过故事的娓娓道来,抒发出自己对封建等级制度和门当户对习俗的不满和控诉,用崔莺莺和张生两人向命运的反抗,最终两人在一起了的情节,和一开始就由于地位高低排斥张生的相国夫人作对比,由此更突出了对青年男女恋爱*的追捧。而故事虽有诸多坎坷,但是能够看出来,张生最终考取状元,并与莺莺双宿双飞,作者其实是写出了自己的一种期望。无论是后世的《牡丹亭》还是《金瓶梅》,爱情总是一路的阻碍和荆棘,《金瓶梅》中,几个女人甚至为了对爱情和利益的欲望勾心斗角,丑陋不堪。而在王实甫的《西厢记》中,两人即使爱情被阻,仍能以琴声传情;即使张生病倒,两人还能够见面甚至幽会。所以我认为相较之下《西厢记》更能够体现出的是作者的希望和期盼。
至于我们,不要被一时的肾上腺激素冲昏了头脑,趋之若鹜根本不具任何理智,但青春何妨不该疯狂一把呢?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第2篇】
明代贾仲名说:“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最近总算是认认真真地再次读了王实甫的《西厢记》,这一古典戏曲宝库中的巨星。相信对于《西厢记》我们都不陌生,以往读西厢总是有感于莺莺与张生的真挚爱情,欣赏他们冲破封建礼教的勇气,有感于红娘的聪明机智,敬佩她的胆识与智慧。起初我接触的是《西厢记》的前身《莺莺传》,《莺莺传》这一出始乱终弃的爱情悲剧曾赚取了我不少泪水,直到后来接触这追求*爱情的《西厢记》之后便再也止不住对她的喜爱。《西厢记》剧情上关目的布置巧妙,情节的波澜起伏,矛盾冲突的环环相扣,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第一遍看她便觉得她不仅使得故事富于变化、情趣浓厚,而且经过不断的磨难,使得主人公的爱情不断得到强化和淋漓尽致的表现,以很高的艺术水平展现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使得她格外动人。再看她时我便深深迷恋上了她曲白相生、雅俗共赏的语言。
元杂剧分为本色和文采两派,本色派以朴素自然为语言特色,文采派则以词句华丽、文采璀璨为特点,并十分注意修饰词语。而《西厢记》则是神奇的把这两者结合起来,成就了曲白相生、雅俗相间的语言特色。
我们看西厢记的第二本第三折:
[雁儿落]荆棘剌怎动那,死没腾无回豁,措支剌不对答,软兀剌难存坐!
作者用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便刻画出张生的震惊之态,无措全然表现出来。“荆棘剌怎动那”意为惊得我不能动弹,是当时的口语,高文秀在《黑旋风双献功》第一折中写道:“唬得荆棘律的胆战心惊。”“死没腾”也是当时的口语化词汇,意思是蒙住,痴呆无生气的样子,而“回豁”指的是回和,反映,王伯良曰:“回和,亦酬答之意。马东篱《黄粱梦》:‘禁声的休回和。’”无回和写出了当时张生面无表情,毫无反应的神色。一个回转“措支剌”写出了张生慌张失态,不知所措的样子,我们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张生的心情,退了贼兵之后,原本可以和心爱的莺莺小姐终成眷属,却不想毫无征兆的面对与心上人成为兄妹的事实,事情出乎意料的发展令张生傻了眼,更是慌了神。王实甫选用了当时的白话口语,描绘了当时紧张的宴会场景,使张生痴呆的形象跃然于纸上,这样不仅让读者有清晰的画面立体感,也是西厢记语言原滋原味的表现。剧中像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王实甫总是可以写着简简单单的语言,却是将褒贬全融在幽默诙谐的情趣之中了。又如四本二折[斗鹤鹊] [紫花儿序] [金蕉叶] [秃厮儿]等曲里,出现了好多成语“天长地久”、“戴月披星”、“巧语花言”、“行监坐守”、“燕侣莺俦”,同时插上了许多当时的口语谚语如“将没做有”、“牵头”、“胡行乱走”、“心意两相投”、“得好休,便好休”、“何必苦追求”、“女大不中留”等,这些都是流行与当时人们的口头俗语,既通俗浅白,有自然贴切。想我们写文章时往往注重优美华丽的词藻,没错美丽的语言是比较容易吸引读者,可是原滋原味也可以把平朴的语言烧出香味来。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序》中说:“往者读元人杂剧而善之;以为能道人情,状物态,词采俊拔,而出乎自然,盖古所未有,而后人所不能仿佛也。”他在《宋元戏曲史》《元剧之文章》一章中也说:“元曲之佳处何在?一言以蔽之,曰:自然而已矣。古今之大文学,无不以自然胜,而莫著于元曲。”又说:“谓元曲为中国最自然之文学,无不可也。”所以说语言的质朴本色有着它自己无可替代的魅力。正是《西厢记》让我真正见识到了朴质的语言的震撼力。回想以往的自己总是在“咬文嚼字”,我的文章总像是用优美的语言堆砌起来的城堡,可是却是空空荡荡,并没有实质的内容,有种华而不实的感觉。
当然《西厢记》感染我的并不只是仅仅是自然的语言,也有着华丽的诗篇。明人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说:“王实甫之词如花间美人,铺叙委婉,深得骚人之趣。”郭沫若也曾经说过:“不但是‘杂剧中的杰作’,也是一部‘好诗’。”一语道破了《西厢记》的语言真谛,可以说它既是诗的语言,又是剧的语言,是文学性与戏曲性的高度统一。而《西厢记》“花间美人”的艺术风格,是和剧中美不胜收的绮词丽语是分不开的。王实甫的戏曲语言以富于文采为特色,曲词之美,与剧作的故事之美、人物之美、意境之美和谐统一。不得不说王实甫是制作词曲的圣手,《西相记》善于汲取古典诗词的精华,形成自己秀美华丽的语言风格。这点在《长亭送别》中体现得尤为突出。本折充分表现了王实甫“文采派”优美抒情的语言特色,它既熔铸了古典诗词的清词丽句,推陈出新,自然贴切,又吸收和提炼了民间口语,把两者融为一体,形成了清丽华美,生动活泼的独特语言风格。
如:[端正好]中的“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化用了范仲淹《苏幕遮》词中的“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并取其秋景凄凉的意境,以烘托送别的凄冷氛围。以疏淡几笔,描绘了一幅动人的长亭送别图:碧云密布,黄花遍地,西风凄紧,北雁南归…作品如椽之笔,由头顶之天至脚下之地,从耳边之风声写到眼中之归雁,大块设色,融情于景,只捕捉几样形象,稍加点染,就达到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清代梁廷楠《曲话》卷五云:“世传实甫作《西厢记》至‘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构想甚苦,思竭扑地,遂死。”曲坛上这一轶闻,正好说明作者呕心沥血之苦,不是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真是无风雨无以丽其姿,无严霜无以煊其色!又如:“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这两句是从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中的“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转变过来的,改写得自然恰贴,不见斧痕。
如:[朝天子]中的“蜗角虚名,蝇头微利”,引用苏轼《满庭芳》词原句,形象地表现了莺莺珍重爱情,轻视功名利禄的思想感情。再如:[耍孩儿]中的“未饮心先醉”之句,一字之易,更加夸张,语境更加沉重,表现了莺莺饯别时的极端愁苦。而“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一句则从李清照词《武陵春》中脱出。
相信没有人不感慨王实甫的文学功底,再读西厢时,我不自觉地想要背下其中经典的语句,可是我却发现句句经典,字字珠玑。
读过西厢,看过西厢,想着西厢,念着西厢,不如再遇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