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无常且冷冽如月光一般的命运辗过每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前,他还不曾继承中国文化的乡愁,真正认识自己的父亲。
秋至。繁花落尽惟桂枫得意,五谷丰收偕瓜熟蒂落。一夜萧瑟寒霜降,逢秋凋零群雁归。这皆是自然赋予秋的命运。然而婵娟圆满之时,身在异乡的有情之人不免要仰面朝着苍穹,独自长叹。徘徊自生惆怅之情,这就是乡愁。客居人士或许奔波于事业,劳累于赚钱,为的是不愧对嗷嗷待哺的子和节俭持家的妻子啊!他甚至宁愿不惜一切,以求那声亲切的“爸爸”。
灯火通宵,花爆四起的喜庆时节,大春的父亲却意外的摔倒,当救护车的红灯闪闪在父亲并不惊慌的脸上时,他说“我大概是要死了,可也想不起要跟你交代什么,你说糟糕不糟糕?”正是作者父辈与命运的不断切磋,促使他们早已看透生死离别和人间烟火,他们有如乌龟学会退缩,内心却溢满自己无法抑制的感情,这个抽象的集合中有个至关重要的元素就是乡愁。那是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大春的父亲因为军事阻隔无法回到老家济南,只得在青岛找份工作,度日如年。而大春的母亲为了缓和丈夫的忧愁,决定冒险独自到达青岛。心照不宣的是:他的妻子以及兄弟们已经同他一起前所未有的感受到因思念带来的感伤。在当时那个造化弄人的“大时代”,他的父亲说:“大时代就是把人当玩意儿操弄的一个东西。”他们的命运不恰如此吗?
但是作者的父亲张启京以他严肃个性的一面,在大春的印象里留下一个权威的烙记。他曾谆谆教导大春:“无论什么事,不能光看一个点儿。”懵懵懂懂的大春在父亲的细心培育下,逐渐了解到自己的父亲曾经为了博得*所付出的惨重代价:母亲不远万里且寻寻觅觅。大春后来在充满酒精和药味儿的病房里,开始闭目沉思,静静地聆听父亲。
命运似乎在冥冥之间早已注定,这正如秋对于夏的改变;但即使这样,也充满着冬的未知。自古以来的愁似有千万种,舴艋舟也无理载动了;只有乡愁时时萦绕,当众亲共聚,心中千斤也就释然了。然而对于父亲,甚至连已作为父亲的子女都并未真正认识,他沉默的其实并不是对于子女厚重的爱,更不是吝啬自己对于子女的言语;而是,他觉得:爱已付诸行动,无须口上挂念。
眼下冬天不远,自然自去操纵他的冬天,思乡的人自去忧愁,父亲也依旧努力工作。我们能做什么呢?面对命运,继承乡愁,聆听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