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拿着手机清楚地听见听筒那边妈妈的抚慰言语，弟弟那方是永无静止的哭声时，眼泪凝聚在眼眶中，欲要流下来。
前一刻，我还在侥幸而又自私的计较着，爸爸给的零用钱是多了还是少了，希望妈妈也能忘了她自己的生日，后一刻，我羞愧的无地自容。
在得知妈妈生日的一个月前，就买好了几捆毛线，我暗暗想着要织一条漂亮的围巾给他，但或许骨子里，就揣着懒惰，日复一日的累积下来，到了生日的前两天，我仍是因为各种事情，各种原因或者因为懒惰侥幸地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迄今为止，最为羞愧的或许就是这两通电话，先是爸爸的一通，爸爸带着酒气的语调：“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你妈妈的生日？我竟然忘了，这事太差劲了我，我一定要补个礼物给她，虽然我们天天吵架。”我喃喃地敷衍了几句，最不可置信的是那一刻，我竟然还有从礼物里扣些钱留着自己买东西用的荒唐想法。
挂断了爸爸的电话之后，觉得应该给妈妈打一通。
心之所向，便随心而动。我低声道：“妈妈，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的妈妈应该是笑了一声，周围有着不小的吵闹声有点听不大清楚，但是语气却肯定带着调侃：“好的，那谢谢你了。”
我忙解释了没有送她礼物的原因，妈妈欣慰道“好的，你早点儿把作业写好，不要因为这个耽误课业，送不送礼物都没关系的，心意到了就行。你在姑姑那要听话，少住几天别给你姑添麻烦。”
我正准备回话，却听见那头，弟弟清亮的声音响起：“妈妈，你过生日咱们为什么没有蛋糕吃呢？咱们怎么没有蛋糕呢……”
我听着，一句句童言稚语像是责备，心里翻起了滔天的波浪，眼眶，逐渐湿润了。眼泪珠子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是，咱们怎么没有蛋糕呢？怎么没有蛋糕呢？为什么会没有蛋糕呢！
我把手机挪的远一点儿试图不听到弟弟，今天地气鬼神的哭声，却发现，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我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妈妈感到异常，“妈我弟怎么啦？”妈妈笑笑说“小孩子没有蛋糕就生气了，正哭得欢实呢，真不知道他是为谁哭的呢！”
我试图哄弟弟，让他转移注意力“你想要什么样的蛋糕呢？巧克力还是奶油要不要啥水果或者加坚果花生瓜子都可以。”
弟弟果然破涕为笑：“我要一个黑巧克力的，加水果的大蛋糕，到时候，爸爸妈妈姐姐和我我们一起吃。”
眼泪还在止不住的流下，爸爸酒后的自责，弟弟哭腔未散的闹着要给妈妈过生日，妈妈手忙脚乱的两头安慰。都像是一把钝刀凌迟着我的心，羞愧像千万把利刃，扎进身体。
挂掉电话，才恍的大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