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在桌边闲谈时,老爸发出感叹:“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了啊!我小时候怎么光等一餐中饭就等不到边的呢!”是啊,我们都向往日子应该是慢慢爬的,就像蜗牛在花瓣上爬行,爬着爬着,抬头望一眼天空,想到,还早啊,就又乐呵呵地继续爬。这也是茶的哲理吧。
晋陶渊明有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句是惊鸿一瞥。过目之后,再难以忘却。下午时光,如有一盏茶的悠闲,那就捧一卷诗词吧,读上几句。岁月静好,夫复何求!我会想起陶渊明的这句诗,想起一片夕阳西下。除了陶渊明,晋朝的许多文人雅士,何尝不拥有这样的超然从容?听《广陵散》,便想起嵇康。中国古代正始文学创始人之一的他,竹林七贤之一的他,是一个像蓝天般不羁的男子。他的率真随性,我能从他的乐曲中找到。他面对死亡,依旧从容,以一曲,《广陵散》而终。在人们心目中,《广陵散》不会失传,千百年后依然。
西方现在都在提倡慢生活。何所谓慢生活?便是从容地过日子。就像古老的农耕中国里生活的人们那样,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代社会节奏却越来越快了。相比之下,我们总会觉得童年的日子比现在慢很多。那时候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是在玩耍。时光如同温暖褶皱的花叶,我们在其间躲躲藏藏,起兴的时候跳跳皮筋,累了就坐在凉凉的台阶上仰望星空。回家了,家里还有家人暖暖的笑脸,舒适的被窝。就好像美好的时光永远不会飞走,夜晚也如同白天般甜丝丝。可是,人总是要长大,不知不觉,日子就和童年划了明显的界限,像老式火车,越开越开。倒不只是因为已不再疯狂,而是那一种从容闲适的心情少了。少了,心就成了无根的兰花。
心于是飘摇……年少的我们,最喜欢看云。总是觉得作业是做不完的,可是,只要一抬头望天,见了云,心便有了笃定的方向。只是简单地固执于云的形状,那样柔软,柔软得像一片夏夜的湖;那样洁白,洁白得像躺在水上的白睡莲。出神好久呢,回过神来,心情也畅快多了。想必,人都会累,我们在累的时候都会想找个落脚点,歇歇脚,寻求一丝精神安慰。我妈妈常说的:“人是要有点精神的。”就是这个道理。我们都希望像白云般从容生活。从容是一种心态,从容和懒散完全是两个概念。人也许不可以选择怎样生活,但人可以选择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生活。如果达到了从容的高度,这何尝不是一种精神的高度呢?
我小学五年级时写过一篇名叫《从容的雨天》的文章,题目是取自某篇当代散文。我也是有感而发,选了一个奇特的视角——从雨中一个打绿伞的女孩一个意远的背影入手。文章很短,但我发到网上之后却得到了很高的点击率。我除了欣喜之外更有惊讶,我当时也并不以为佳作。不过现在,我想我可以理解了。也许只是因为标题那两个字“从容”吧。我们都在追求这种日子,茶一样的日子,我那篇文章正是应了许多人的心灵共鸣啊。
安妮宝贝在《春宴》中写道:时间有限,追索生命的诚意和真实,比什么都重要。
心中有细水长流,到老也从容悠然。让日子慢慢爬……便是领悟生命的真谛了。
XX.10.13
日子慢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