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最芳华,零星雨色映流霞。一番跋涉幸有酒,四方睥睨此独夸。
巴山蜀水毓灵秀,西川佳酿醉万家。惨我魂魄蚀我骨,败绝天下震迩遐。”
——李白《游巴蜀》
当年蜀道悠悠,声声入耳的,并不只是那勾人心魄的驼铃,还有那诗人的千古绝唱。是那“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凉无奈;是那“世味门常掩,时光簟已便。梦中频得句,拈笔又忘筌”的沉醉浮生;亦是那“云暗鼎湖龙去远,月明华表鹤归迟。不须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洒泪时”郁勃悲思。那后世称赞的俗世奇人,为之折服的是李白狂妄不羁、洋洋洒洒的醉梦一生;为之倾倒的是薛涛以芙蓉作笺书写爱恋的女儿情怀……
凝望巴蜀,惊叹的朗朗晴空,明媚的朝阳倾洒。秀美的山川染了一汪深邃潭水,沉醉了游曳在泉里的鱼。民宿错落的河岸,独自小酌的行客,小桥流水,幽幽古镇。暮里点点星辰映出的飘渺星河,涤尽世俗的虚渺星云,灯火通明,与天接连。聆听巴蜀,耳边不绝黄河滚滚震耳欲聋的惊涛骇浪,长江连绵不断穿云裂石的潮浪澎湃。最宁静的还是黄龙溪镇潺潺的涓流,最惊艳的是那川剧变脸的乐曲,最难忘的还是学子晨起诵读的诗书。如此秀丽*,自古出才人。
你可知杜甫,生逢唐朝由盛而衰的时期。少年时也是一番凌云壮志,也曾写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样的千古名句。也与李白相遇相知,一同寻仙问道,饮酒作诗。经安史之乱后,颠沛流离,被叛军俘虏,受尽屈辱。也在那时,一种忧国忧民的情感从他心中萌生。在后来他尝尽仕途失意、世态炎凉、奸佞进谗,心中有着说不尽的愤懑和伤感。可无奈在蜀中只能独自期盼“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最后郁郁寡欢,独自消逝在异乡的江舟。
你可又知陆游,生逢北宋灭亡之际,也如杜甫般壮志未酬,频频遭贬,最终罢官,无疑是对他人生的一次沉重打击。加之与唐婉未终成眷属,更如雪上加霜,为此写的《钗头凤》更是一绝:“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爱而不得,悲痛欲绝。之后北伐失败,未能将中原平定,也成为一大憾事。临终之际也只能留下绝笔《示儿》作为遗嘱:“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嗟乎!杜甫在巴蜀中留下的又何止一座草堂,陆游在巴蜀留下的又何止沈园中挥笔而下的《钗头凤》。在这巴蜀又承载着多少诗人的痴怨红尘。如今遗留的是蜀中诗人俗客的千古绝唱,是诗中的哀愁、凌云壮志、愤懑与感慨,是蜀中烟雨行舟的诗的绝殇。
“难忘蜀道诗风,国殇之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