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一天,躺在床上收到某人久违的清晨短信,象极了《渔夫与金鱼》里面那条神奇金鱼的口吻,站在我面前说:“记住,你今天所有的心愿都会实现。”这一来,我觉得自已跟那老渔夫最初的表现有得一拼,千万条愿望在心中翻滚,但就是想不起什么愿望最值得在这个见证奇迹的时刻拿出来。老渔夫最终张了张口,还是木讷地拖着渔网回家去;我激动地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毫无头绪地继续睡觉……
一早上妈妈就嘱咐中午早点回家吃饭,爸妈本来建议一家人去外面吃顿饭以示祝贺,由于萌妞排满日程的兴趣班腾不出时间来,最后决定在家简单表示一下,中午一家人在家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饭。小的时候,吵着闹着要爸妈给庆祝生日,成为爸妈的笑谈;大了,琐事杂情一多,自已对生日不那么上心了。但是二老还记得。这三十多年一路走来,无论路遇高峰还是低谷,他们的心不离不弃,始终如一地在我们生日这天炒几个好菜,买上一个蛋糕,换来寿星当天的笑颜。
两位七十上下的老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们照顾我多于我照顾他们。按时日来算,他们在我生命中占有的比重最重。生日这天也本该是我感谢父母赐以生命的纪念日,而由于种种安排,陪他们的时间反而不多,连一同出去消消停停吃顿饭这样简单的要求也被婉拒,不知他们心里可有几分寂寥?我很有些自责和愧疚。都说人生来是向下看的,父母的爱第一时间无私给了我们,我们的爱在第一时间无私地给了孩子,这种情感很难得逆向反馈。有一种爱我们注定亏欠,只能暗暗提醒和祈祷:但愿亏欠得尽量少一点。
上午在办公室接到花店电话,送来一打百合的花苞。去年是一满捧粉色的玫瑰,今年是一片纯色的白,都很喜欢。喜欢的是挑花人诗意的用心,想象他忙里抽空独自去花店,在百花丛中精心挑选他认为最美的颜色和搭配包装,用习惯打字的手生涩地在卡片上写下祝福……。下午的时候,十二朵花已悄悄绽开了六朵。急急忙忙向他汇报,经过浇灌和等待,花开的过程更美更让人雀跃,我不知道,这束含苞未放的百合是否冥冥中已有深意。
礼物是果真没有意想到,这个人由看我写贴子开始认识,熟识后一直抱怨我不注意备份日志,比我自已还要担心那些文字丢失。担心呀担心,这次索性把他喜欢的三十来篇文章打印出来,编上目录,游记、孩子、心情,做了个合集:“安静地绽放”。那是我一直想做又懒于去做的事情,我知道这需要很多的耐心和细心,我自已尚没有做到,另一个人,乐于为我去做。一直以来在内心世界里,我把自已看作小草,没多么起眼,也不需要太多滋养,我以能够大大咧咧自我生长为傲,可是他的欣赏和呵护来得那么大音稀声,不知不觉成为我需要的营养。
齐齐送我礼物是第二个意外。这孩子白天除了要上辅导班,其余时间一人在家。他喜欢玩电脑游戏,有时独自一人玩他阳台上的玩具,我不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克制力来扣除玩耍的时间,认真地趴在他的写字桌边来为我画一幅画。他画了许多美丽的森林和花儿,很是清新雅致。以前我单看到这孩子如同狂风骤雨一样的顽皮和倔强,这一次我看到的是他心里雨过天晴一般温柔纯净的天空。
而萌的礼物意料之中地悄悄埋伏在床上。这孩子一如既往地热爱送礼物,而且特别热衷制造神秘礼物的氛围。比如她乘我上班之际拉着奶奶陪她去买礼物,但是坚持背对着奶奶包装,不肯让礼物的真实面目提前示人;比如她会假装难过地告诉我她没有为我准备礼物,在我试图安慰她没关系的时候又牵引我的目光去寻找她事先放在枕边的礼品盒,然后自已得意地呵呵大笑;比如她在制造惊喜成功之后,满意地叹口气说:“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太开心了”……。爱的赠予,已经潜移默化地成为这个孩子的乐趣之源。
晚上为了配合萌的下课时间,生日蛋糕是拎到学校,再拎到浏河岛广场去吃的。晚上刚下过雨,空气清凉,蓝莓蛋糕很美味,打了包,还带给爸妈分享。
想起来,今年生日蛋糕已经吃过两回了,被人惦记着,真是豪华的生日;被人爱着,真是奢侈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