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别看这北方正有模有样地过着腊八。可风水轮流转之时,这类节日在象山便成了可有可无的日子,这儿不必眼巴巴儿地熬腊八粥,有心人说句“腊八快乐”也算是过了节。
估摸着,直至腊月中旬才算有半脚迈入新年。因为那时我们才不咸不淡地准备起了年货。听长辈说,早些年头他们要将洗净的米磨成粉,蒸熟了,再放入机器中成型,还要做糯米团咧,在皮中包上或豆沙,或萝卜,或腌菜之类的馅儿,用手搓成个团后,放放蒸锅。现如今虽不用遵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框条,但还是要将唠嗑儿必备的瓜子、果冻、糖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买好,还要买齐全了。当然少不得龙眼大的桂圆,宛如浓眉大眼的土耳其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儿般的苹果,半个拳头大的橙子,以及袖珍小巧的沙塘橘。饭桌上的鲜虾鱼肉,各色蔬菜那更是少不得的。
新年的螺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近了。再回首,大街小巷的路灯桂满了大红灯笼。商铺店面前排排摆放的烟花爆竹更是有意无意地添了份喜庆。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看着小年夜的节目,耳旁依稀响起鞭炮声。
妈妈总在大年三十的前几天才开始打扫。怀着临时抱佛脚的心态,我也时不时去帮她个小忙,唰唰洗洗,拖拖擦擦了一整天。在她捶腰的动作和喊累的语言中完成了清扫。
除夕至。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除夕是个千家万户都吃年夜晚饭的日子,可我们家中最长和最幼的两位男同胞却年年在除夕闹别扭,死活说着不来吃不来吃。深晓死鸭子嘴硬的我和爸妈还有奶奶,统一战线,软硬皆施,硬是将爷爷和小叔拉到了自个家。
天刚擦黑,主人便忙得不亦乐乎。摆上大圆桌,搁上碗筷,泡上茶。妈妈在厨房乐此不疲地炒菜,阵阵菜香混着白米饭的清香,伴着酒的醇香,引得人贪嘴。不过多时,趁着窗外一声声爆破的烟花声,大鱼大肉,浆香美酒被端了上来,把酒满上,把饮料满上,在这火树银花不夜天中,举杯同乐。碰杯时溅起了的水珠,直径扑到新衣上,也不恼。像是要接受它给的新年拥抱,电视机里喜气洋洋的节目中传出欢声笑语,耳畔响起大伴儿的乐呵声,还有一声声热热闹闹的鞭炮响。愣得我一时不知是去看眼前小人儿的相声表演好呢,还是望窗外璀璨的烟花好。
鞭炮声响了一夜,等睡后醒来也是借着窗外噼里啪啦的力。恍惚间想起又大了一岁,不由得道:“真是爆竹声中一声除啊。”此时千家万户都贴着火红的对联,挂着倒着的“福”字。大街上倒是冷冷清清,哪还有昨夜欢歌劲舞的模样。偶尔飞驶过汽车,想来也是去走亲访友的人吧。
大年初一早晨吃的是汤圆,意味着团团圆圆。正月初二是已婚女士回娘家拜年的日子。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这正月初一至初七,乐此不疲地收着压岁钱才是大事儿。不过,这满心欢喜的压岁钱到兴来还是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在大人花言巧语的“哄骗”之下,这满满当当的压岁钱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日子像被下了逐客令,马上便到正月十四了。这天大家纷纷闹元宵。放烟花,放鞭炮,放孔明灯。好不热闹!放眼望去,占了一角天空的孔明灯挨挨挤挤地顺风飘着,一片莹光。而巨大的烟花变化着形状,闪烁着花花绿绿的光芒。大家猜灯谜,逛花灯,好兴致!一排排花灯被孩童提在手上,望着满天的烟花,人人脸上尽是笑颜。
只是隔天的正月十五元宵节的火候便差了许多,烟花什么的也不抵昨日燃放的多了。但是大家还是遵循着先祖宗留下的习俗——吃汤圆。这北方过节时吃的是元宵,可这南方吃的却是汤圆。再说这宁波汤圆也是出了名的好吃呢!
一家人围着大圆桌,嚼着口中甜而不腻的汤圆,殊不知,新年的帷幕已在一嚼一咽间,悄然落下……
【方老师点评:推荐美文★★★★★——形散而神不散,平凡生活蕴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