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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中的一个主角

来源: 作文大全2022-09-02 12:33:18
导读:从陕西省安康城沿着安旬路向东走,经过江北大道、火车站与中渡路交汇的十字路口、张沟桥和缫丝厂,便来到塘大路与枣阳方向的公路的交汇路口——塘坝口。从停满摩的的塘坝口...

  从陕西省安康城沿着安旬路向东走,经过江北大道、火车站与中渡路交汇的十字路口、张沟桥和缫丝厂,便来到塘大路与枣阳方向的公路的交汇路口——塘坝口。

  从停满摩的的塘坝口出发,沿着塘坝口到大垭村的塘大路向北走,经过柑树梁、原劳动中学操场下方的岔路,继续向东北方向走,走下李家湾七折八弯的缓坡、经过竹园沟桥、穿过陈家坑,再走两三里向上蜿蜒而去的公路,便进入了徐家岭地界。

  每次回老家,我只要走到徐家岭,我心中便觉一阵轻松,感觉已快踏进家门了。

  徐家岭离我的老家唐下湾只有两三里的距离。平日里,唐下湾人民的油盐酱醋烟酒茶以及其他的一些日用品都是在徐家岭的几家商店购买的。有时求医问药也会来到徐家岭。徐家岭的地界,我们不知踩踏了多少遍。因此,我们对徐家岭十分熟悉。而徐家岭的住户大多数也认识我们老家的乡亲们。

  每次回老家,我们都会在徐家岭稍作休息或购买货物。买完货物后便继续赶路。徐家岭似乎成为了回家的一个修整的驿站。

  穿过徐家岭,拐过三四道弯,便来到与唐下湾南坡接壤的枇芭湾梁顶了,然后顺着迂回曲折、直扎入唐下湾山谷底部并穿村而过向西延伸的唐下湾村公路向下走,便回到了我的家乡,回到了北靠山梁、南临水田和水库、绿树掩映的素淡平静的唐下湾了。

  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光都是在唐下湾度过的。

  唐下湾虽算不上山清水秀,富庶美丽,但她在我的心中始终占据着很大一片空间。每每想起她,我心中便溢满无限温情和悠悠的思绪。

  唐下湾不大,总共三十多户人家,占地面积大概有两平方华里的样子。

  儿时的我常常和伙伴们拔猪草、拔柴(打柴)、放牛和在地里耕作,足迹遍布了唐下湾的沟沟坎坎、角角落落。我熟悉着故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

  下湾水库、梁背后、老坟梁、祠堂门、坎上、瓦房、老坟湾、里砭、里砭柴坡、大寨田、乌桕湾、黑娃崖、对门梁、上沟、岔沟湾、庙坡等大大小小的地方粗略地组成了唐下湾的“版图”。

  而在这些地名中,最有“争议”的要数“庙坡”了。

  唐下湾的放牛场地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上沟北坡的黑娃崖,另一个就是黑娃崖斜对面的庙坡。而庙坡是下湾的最大、也主要的“牧场”,我儿时的放牛时光基本都是在庙坡度过的。

  听人说,以前,庙坡上有座土地庙,这面高达千米的大草坡因庙得名。

  庙坡顶部有几亩地,地边缘就是塘垭公路了。

  庙坡顶部的土地一部分属于与唐下湾同村的长庄所有,一部分则属于与唐下湾南部接壤的,只一梁之隔的邻村枇芭湾村民所有。

  庙坡如一个巨大的绿色瓦片倒扣上沟南坡上。瓦背隆起的部分以东属于长庄居民所有,“瓦侧”以西,靠近唐下湾方向的部分属于唐下湾居民所有。

  西部“瓦侧”是唐下湾的梯田,地里根据季节的变化,生长着不同的农作物。而“瓦背”和东部“瓦侧”部分青绿一片,长着各样杂草、荆棘和稀疏的桐树,属于长庄所有,但却是唐下湾的主要的牧场。

  东部“瓦侧”连接的是长庄某户人家的大柴坡。柴坡上长满了杂草、荆棘、杂书和灌木等茂密的植物。

  我们放牛时,常常因牛钻进人家的柴坡或因我们偷砍和偷割柴坡的柴草而遭到柴坡主人的痛骂。有时候,一些胆大调皮的放牛娃会厚着脸皮和人家对骂,气得人家拿着棍子追上庙坡。那时候的我们天真无邪不懂事,只图好玩刺激,并没有体会到人家留着柴坡,为家庭积蓄做饭的柴禾的苦心。现在想想竟有些汗颜。

  从整个庙坡的归属来看,它实际上被三家所占有:长庄、唐下湾和枇芭湾各有一部分区域。

  这个普通而又平凡的大草坡有着我儿时的太多的放牛的记忆和放牛时的酸甜苦辣。

  在每年春寒料峭,万物复苏之际,沉睡一冬的青草,羞涩地、慢慢地、好奇地从土里探出头来,还未等到青草完全长出、披满田野山坡之时,困在牛圈中啃食一冬干草的耕牛便迫不及待地哞哞直叫。放牛娃们便被大人们使唤着赶着牛走向田埂、走向田野、走向老坟梁、走向黑娃崖、走向唐下湾面积最大的牧场——庙坡,让困倦一冬,未见鲜草的耕牛尽情享用大地和春天赐给它们最好的绿色天然食品。

  每天清早七八点钟,放牛娃们便被大人们叫醒着去放牛。

  年少的我们,总有睡不完的瞌睡。我们不情不愿地匆匆起床,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将牛从牛圈中赶出来,慢腾腾向庙坡进发。

  我家住在村东头,而庙坡就在我们村东头东北方两里的地方。

  每天清晨,全村的放牛队伍都要从我家门前的村路经过。黄牛在从村西头向庙坡走的过程中,总要哞哞地叫上几声,似乎想要呼唤它们沿途的同伴一起去庙坡吃草。

  每次只要经过的牛一叫,那些还关在牛圈中的牛儿便会伸长脖子,跟着哞哞地叫起来,仿佛在回答“等我一路,我马上来!”,也仿佛告诉主人“咱们赶快走吧,你看它们都来了!”。

  每次有早起的牛从门前经过时,那些想睡懒觉的放牛娃不得不赶快从床上爬起来起来,打开牛圈,牵出黄牛,加入到放牛的队伍中。

  有时候,放牛娃经过谁家门前的时候,会扯着嗓子大喊:“放牛走吆!”,大家相互喊叫,不一会,便组成了一大群耕牛、放牛娃和放牛的大人或老人相混杂的大队伍。

  大家说说笑笑,把鞭子抽得山响,吆喝着自家的耕牛,浩浩荡荡向庙坡进发。

  这种放牛的场面会从每年的开春一直延伸到秋末才结束。

  放牛队伍到达庙坡以后,大家便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玩纸牌,或者掏地炉烧火玩或搞野炊。

  掏地炉的玩法是我们仿照家中取暖和做饭用的,里面烧着石炭的地炉子的样子,在坡地上向下垂直挖一个盘子大小的深坑,然后在侧面横向再掏一个大洞,接到垂直深坑的底部。这个大洞是用来向外掏炉灰,添置柴火和吹火的。然后在垂直坑口上方,架一个从家里带来的铁锅或铝盆,倒进从坡底小河中取来的溪水,在锅底下面塞些干柴,在烟熏火燎中,野炊便开始了。

  有时候为了省事,大家不用掏炉子,直接寻找一处平地,捡来石头,围城一圈,做成一个简易的火炉。拾些柴草塞进火炉,点燃,然后架上黑锅,照样可以将饭菜煮熟。

  饭菜煮熟后,大家便找来树枝,当成筷子,象征性地吃点。锅里煮的食物往往非生即焦,味道也比家里的饭菜差上很多,但大家依然吃得很香。野炊的目的不是为了吃饱或品尝谁的厨艺如何,而是在于趣味性和娱乐性。

  放牛十分辛苦,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大家都要将牛赶到野外去放一放,敞一敞。即便地上的青草早已被牛啃光,吃不上嘴,但我们还要将牛赶出来放,这样做的目的是让牛活动一下筋骨,有利于牛的生长。

  放牛的大多数时间我们是不野炊、不玩耍的。我们还有另外的任务在身,必须在放牛结束前,要么割完一捆牛草作为牛晚上的食物(我们称之为“牛夜草”),要么或用刀砍或用手拔一大捆背回家晾晒干后做饭用的柴草。

  为了割满一捆夜草或打一捆柴,我们走遍了每一道地坎河坝,砍拔光了每个地方蒿草、荆棘或藤蔓。长时间不间断地割草,导致青草供应不上,有时忙了老半天,才弄到几把柴草,回家交不了差,少不了被大人数落责骂一番。

  有时因为割草或拔柴,不小心触动了野蜂窝,被蛰的得满头毒包,我们只能自己硬扛着。

  我们那时的体质和意志,比现在的年轻人好多了。我们手割破了,吐几口唾沫,从龙须草根部拔下一些白绒毛往伤口上一贴,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被马蜂蜇了,找同伴将毒液挤出来,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根本不用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大呼小叫地去看医生。

  有时候我们也贪玩,一个不留神,牛就跑出了庙坡范围,钻进别人家的庄稼地里海吃起来。我们也常常因为自家的牛糟蹋了别家的庄稼而遭到家长和邻居的痛骂。所以我们在割草的时候,都会将牛交给一个要好的伙伴帮忙看管,免得牛又跑进庄稼地里,惹出祸端来。

  大家都很怕自家的牛吃别家的庄稼。我们常常也拿大家的这种害怕和伙伴们开玩笑,来吓唬那些正在沉醉于打牌游戏中的伙伴:“球了,xxx你们牛钻人家地里了!”、“瞎完了!xxx你们牛在吃人家麦子!”

  我们话音一落,那边打牌的某人立刻弹跳起来,紧张地东张西望寻找自己的牛,当他发现自家的牛还在坡上悠闲地吃着青草,便放下心来,转而张口就骂:“你这个死挨刀的,吓我一跳!”骂完,要么追打开玩笑的人,要么继续坐下来打牌。而其他人往往都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太阳升高,阳光将南面的黑娃崖完全覆盖的时候已经十一二点了,该到回家吃早饭的时间了。放牛娃们开始到处寻找自家的牛,准备回家。

  找到牛后,给牛带上牛笼嘴,吆喝着牛,挥舞着手中的牛鞭、荆条或树枝,或背着一捆牛草或柴禾沿着来时的路,赶着牛,向家走去。

  常年放牛走着相同的道路,牛早已熟悉了来去的道路,有时候人不跟着,牛也会顺着道路走回家去的。

  到了下午四五点左右,太阳开始下山,温度开始降低,经过五六个小时的休息后,放牛人又开始了下午的放牛之旅。每天这个时候,如果你站在自家的院子中,向门前的村路望去,都会看见一群放牛的大人或小孩,披着一身金色热辣的阳光,腰上别着一把镰刀,挥舞着手中的牛鞭或荆条树枝,说说笑笑,赶着牛顺着上沟的小道向黑娃崖或庙坡行走。这是唐下湾春、夏和秋日午后特有的一道风景。

  如今的唐下湾,家家户户都几乎不种地了,耕牛早已退出唐下湾的历史舞台。我们的下一代生活在富足的现代都市里或当代新农村里,早已与放牛无缘了。放牛的词语或故事他们只能从书中读到。

  关于我们这一代人在庙坡或黑娃崖放牛的经历和放牛、割牛草和拔柴过程中的酸甜苦辣与趣味,他们无从知晓,或者无法理解。今夜我用稚嫩的笔,为我们和他们留下我们的放牛故事……

  当年的放牛娃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老去。

  岁月沧桑了青春,老去了我们的容颜,成熟了我们的心性,平静了我们的心态,加重了我们的担子,也复苏了我们昔日的诸多记忆……

  转眼间,我们与庙坡放牛的时间竟相隔了三十多年!我们虽已近不惑,而我们对于当年放牛的记忆却未曾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段记忆却愈加清晰明了起来。

  当年放牛的情怀和情景一直珍藏在我们关于故乡的人文情结中。

  而你,就是我记忆中的一个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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