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篇 顽皮的猴子——珍妮
华特曼动物园刚刚收到一个铁笼．笼上钉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危险"两个字。动物园的主任约翰·波纳密靠近时，听到里面有喀喀的敲铁笼声，他心想，里面的动物一定很危险。
隔着铁笼和木板，波纳密凭他敏锐的听觉就能判断出里面是什么。
它是只全身黑一毛一的猴子，属于兰格尔种，原产地在印度。印度所有的猴类中，以这种猴子体格最高大，也最凶猛。这只猴子虽然是母猴，站起来却有一米高，加上它的力气大，发起狠来很少有人是它的对手。
动物园的员工听说新运来一头动物，都纷纷跑来看。有一个工人想打扫铁笼，他把扫帚伸进去，黑猴立刻把扫帚抢过去，放进嘴里啃，一边 还 不停地扑打栅栏，想吓走围观的人。
员工当中有一个叫杰夫的，专门负责照顾猴子，他认为自己有责任招呼这位新来的客人，便从人群中探出头来，想看看笼里的情形。没想到一只长满一毛一的长手，一把抢去他的眼镜， 还 抓伤了他的脸，气得杰夫对它大吼大叫。
其他员工看了杰夫的狼狈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波纳密本来想到别的地方去巡视，听到吵闹的声音，又走回来。他对照顾动物已经有多年的经验，远远听见人们的笑声，便猜想大概有人和新来的动物起了冲突。他走过去告诉大家说： “动物也和人一样，刚到一个新环境时，总会有不适应的现象，我们必须付出更多的耐心照顾它，让它有充分的安全感。”
说着，他在笼子前面蹲下，对着猴子轻声地说： “你应该有一个名字，叫什么好呢……嗯!珍妮，叫你珍妮，好吗?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互相了解，并且要做好朋友，嗯?”
或许是被波纳密一温一和的口气所感动，凶猛、易怒的黑猴竟然渐渐平静了。它把身一体靠在笼边，一只手搭着另一只手，眼睛直瞪着波纳密。
波纳密动也不动地守在珍妮前面。一阵风吹来，差点掀掉他的帽子，他伸手想压住帽子时，安静的母猴看见他这动作，立刻又发出咆哮的声音。
“可怜的珍妮，你大概常常挨打吧，才会这么敏一感。"
波纳密看到珍妮身上有许多伤痕，肯定它一定受过虐一待。它是被装进眼前这个小铁笼，由海上乘帆船运来的。帆船震动得很厉害，铁笼的活动范围又小，它难免因烦躁而闹脾气，一闹起来，没耐一性一的工人自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它。这大概是它对人类怀着深深敌意的缘故吧!
波纳密天生一爱一动物，也喜欢替动物安排舒适的生活，不管多凶暴的动物他都有办法驯服，而且越是凶猛的动物，他越有兴趣训练。许多人都说波纳密只要花一天的时间，就能把这只印度黑猴训练好。波纳密听了，笑笑没表示意见。
现在他指示员工先安顿珍妮，把它从搬运用的小铁笼里移进动物园的大铁笼。
一般健康、活泼的动物，在小铁笼的门打开时，一定会急着跑进大铁笼里活动。珍妮却不一样，它退后一步，蜷曲在小铁笼角落里，挑一动它的粗眉一毛一。向人挑战似的瞪着眼。
波纳密知道这时不适合硬要它听命，便叫大家各自回到工作岗位，暂时不必去理珍妮。
英国一位有名的政治家、作家彻斯特·庄尔德公爵曾说： “与人一交一往，不要急躁；训练动物，不可一性一急。”波纳密现在就是采取这种态度。
他认为珍妮因为吃过人类的苦头，对人类起了反感，必须让时间慢慢来冲淡，所以不能急着要求它变一温一顺。
那天，直到傍晚珍妮才走出小铁笼。波纳密偷偷去看它，它正在大脸盆旁边洗手、洗脸。这是它被运出印度后，第一次有机会好好洗涤自己。
珍妮已经喝过水了，可是仍然提心吊胆地四处张望。它的旁边摆了许多食物，它只是闻闻气味，不敢动手。一会儿之后，它小心翼翼地在笼子里走来走去，或用手指头摸一摸铁栅上新涂的油漆，又回到脸盆旁边喝水，然后抓自己身上的跳蚤，再跑去看看小铁笼。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珍妮 还 是没有吃东西。猴子也像人一样，太累便不会感到饥饿，只想喝水和休息。’ 第二天，珍妮爬上笼子的最高处，杰夫要拿小铁笼出来清洗，怕它又发脾气，只得准备一只有钩的长竹竿，把铁笼拉出来。珍妮见到竹竿，又萌发了敌意，苦缠着杰夫不让他工作。
杰夫常听波纳密说： “尽量不要跟动物打架，‘否则会给园里添麻烦!”
现在珍妮这么撒野，他实在忍耐不住，便跑去告诉波纳密说： “那只疯猴子实在很难应付，笼子根本无法拿出来清洗!"
波纳密和杰夫一起去看珍妮。看到他们走近，珍妮马上又疯狂地扑向栏杆，愤怒地吼叫着。
波纳密看了这情形，知道是杰夫激起珍妮的愤怒，便让杰夫远远站开，自己走到笼边，用责备又一爱一怜的口吻说： “珍妮，难道你不害羞吗?我说过要和你做好朋友，妥善安排你的生活，为什么你 还 这么暴躁呢?说，你羞不羞?"
大约谈了十几分钟，珍妮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一会儿它回到铁笼的高处，露出奇怪的表情，好像在说： “这个高个子似乎跟其他人不太相同，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他的声音为什么比别人一温一和呢?"
波纳密看见珍妮的情绪逐渐平稳，便走进笼里，用手拖出小笼子。其间，珍妮有一两次做出想扑向他的姿势，但并没有真的行动。
波纳密相信，动物虽然不见得听懂他的话，但他相信动物能够了解他的好意。
由于珍妮一见到杰夫便发怒，波纳密晓得不能让杰夫继续照顾珍妮。但为了不使杰夫难堪，他以珍妮很难训练为借口，决定自己照顾它。珍妮在大铁笼里过了一个礼拜，一精一神好多了。它的体力一恢复，一毛一皮也变得漂亮起来，抓伤、擦伤全都好了，而且也不像以前那么怕人、易怒。于是波纳密就计划把它移到游客观赏得到的笼子里。
波纳密在珍妮现在住的铁笼中，放了一个小笼子，当珍妮好奇地爬进去时，波纳密把绳子一拉，珍妮就被关在里面了。虽然珍妮又吵又闹，大家 还 是把它搬到新家去。那儿本来就住着十只猴子。
不久，珍妮在新笼子中渐渐一习一惯了以后，调皮的本一性一便显现出来了。它常常逗其他的猴子，一逼一得它们走投无路，吱吱乱叫。等大家都爬上高处，它便独自在笼中走来走去，瞪着游客。
有一天，一个员工为珍妮带来食物，珍妮却不领情地想吓走他。员工不理珍妮，直接走进笼里。他正弯下腰时，背后的珍妮竟一口咬住他的腿。他转过身一子，很生气地甩开珍妮，把它赶到角落去。
珍妮太过顽皮了，许多游客大老远跑来看这只捣蛋出了名的黑猴子。波纳密决定改变珍妮的火爆一性一格，让它变得一温一驯可一爱一，使游客得到更多的快乐。
训练的第一步，要先获得珍妮的友谊，惟有如此才容易解决其他的问题。
第二天，波纳密拿着食物走向珍妮住的大铁笼。珍妮一看到有人来，马上跳到高的地方去，眼睛露出凶恶的光芒，好像在说： “要进来就进来吧!我才不怕呢。"但是，波纳密只站在铁笼前面，静静地看着。他因为不想使珍妮焦躁，所以就蹲在笼外替猴子们喂食物和换水。
以后，波纳密送食物来给猴子们吃的时候，不论从哪一个方向，珍妮都会跑过去，发出低沉而略带威胁的声音，同时用小指抓抓肚子，上一上一下一下地乱蹦乱跳。
珍妮 还 喜欢吓唬其他的猴子，可是波纳密发觉，即使有机会，它也绝不伤害同类，只做个样子吓唬吓唬它们而已。
有一天早上，波纳密由珍妮的举动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那时候，动物园 还 没有游客，‘一只平常最怕珍妮的小猴子蹲在角落里，等待机会好去偷隔壁笼里的香蕉。因为它太专心了，没有注意到珍妮已经到了它后面。
小猴子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勾到香蕉了。它把手指头插一进香蕉中，再缩回来用嘴一舔一舔一粘在手上的香蕉。
它正吃得起劲时，一抬头看见了珍妮，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躲到另一个角落，不断地吱吱叫。想不到珍妮却没有咬它，也无意伤害它，只是高举双手，对它露出很有趣的表情。
波纳密看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别人都说珍妮坏、调皮，其实它的本一性一多善良呀!一个月以内，我一定要把它训练成一人人称赞的好猴子。"
从那时候开始，波纳密的行动更为慎重。他总是尽量靠近珍妮，试着以亲切的态度跟它讲话。起初，珍妮仍喜欢威胁似的乱跳，发现波纳密根本不理它后，就不那么做了。
珍妮虽然不再乱跳，却 还 是喜欢站在高高的地方，做出瞪眼、抓肚皮、大声喘气、挤动眉一毛一等不友善的小动作。波纳密每次都故意装作没看见，甚至于冷笑它。不到两个礼拜，珍妮连这些表情也不做了。
训练期间，波纳密不让打扫卫生的员工进入笼里，每星期亲自用很长的刷子清洗笼子，直到他认为训练告一段落为止。 一天早上，他说： “我要进去把笼子打扫干净。"
园长急忙阻止他： “不行，太危险了，万一那只猴子咬住你的脖子，怎么办呢?” 可是波纳密 还 是坚持要进去。
他进笼以后，珍妮立刻爬到高处，做已经好久不做的那些小动作。波纳密边打扫，边窥伺它，并且愉快地和它谈话，不久就顺利地做完清扫工作。
等他一出来，园长心有余悸地警告他：“这次它没咬你，是你的运气好。下次你如果再进去，吃了亏可不要怪我!” 经过这个小试验，波纳密对珍妮的信心大增，就用更多时间照顾它，每次到铁笼边看它，都带它喜欢的食物给它吃。日子一久，珍妮的态度变得友善多了。
有一天，波纳密以开玩笑的口气对珍妮说： “我们总算成为朋友了。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有一次拿木棒打我的头，高兴得像击出全垒打似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事实上，珍妮绝不会再这么做。自从它和波纳密成为朋友后，每天都会焦急地等着看他。有时候波纳密经过笼子前面，忘记跟它打招呼，它 还 会“耶噜噜、耶噜噜”地叫着，向他撒娇。
到动物园玩的游客中，珍妮对女人或小孩都很友善，却不喜欢男人。每次看到杰夫或清洁工人，它都暴跳如雷。总之，它变得又聪明又可一爱一，许多游客都很喜欢它。
珍妮现在心情开朗，不再怕受人虐一待。它的头脑也变得很灵活，不用人家教，就会表演许多滑稽的动作，引得游客哈哈大笑。
波纳密常常引为自豪地告诉别人： “它是我训练过的猴子中最成功的一只。”
因为它的吸引力大，动物园中似乎连狮子、大象的地位都比它低一截。照顾动物的员工也非常重视它，每逢小学生来参观，他们一定会说： “想让孩子们高高兴兴地回家，就得靠珍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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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到动物园已将近三个月了。通常猴子在动物园中的地位并不重要，珍妮却凭它的聪明，学会了各种把戏，而成为园中的主角。
波纳密由衷地疼一爱一它，每次到办公室以前，总会一习一惯一性一地先去看看它。一天早上，波纳密到动物园的时间稍晚，他看到猴子住的大铁笼前，黑压压地围了一大堆人，每隔两三分钟，大家就拍手大笑。这情形波纳密一点也不觉得诧异，因为他知道一定是珍妮又在表演滑稽动作，逗观众开心了。
他走近一看，果然珍妮正把防滑粉涂在脚上，表演走绳索。防滑粉的用法，波纳密并没有教过它，不晓得它什么时候学会了用防滑粉，而且 还 把它派上别的用途——把防滑粉抹在鼻尖上，做出一副小丑的姿态。 。除了走绳索以外，珍妮的另一个拿手好戏是倒立；它能用后脚攀在笼子上，前脚攀往更高的一级，然后后脚再往更高处攀，接着前脚、后脚、前脚，节节上升。等到了最高点，又用同样的方法爬下来。
珍妮在表演时，有一只猴子背对着铁笼坐着。观众中的一位女士不顾警告牌上写的“请勿靠近!”，竟穿过“游客止步"的栏杆，想去拉那只猴子的尾巴。谁知道她的头刚伸进去，珍妮便一把抢走了她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惹得游客大声欢呼。波纳密看见游客那么高兴，心里也很快乐，就笑着走进办公室去，打算待会儿再来看珍妮。
珍妮继续表演着，小孩子不停地扔花生，大人则使劲丢糖果，好像在争相奖赏它。珍妮的腮帮子鼓得满满的，一面忙着吃花生，一面忙着收集糖果。其他的猴子只有在旁边干瞪眼，谁也不敢去抢，因为它们都怕珍妮。
过了一会儿，珍妮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开始撕，连边缘的花饰也扯成碎片。帽子的主人看了，当然非常生气，其他游客却觉得她罪有应得，越笑越大声。珍妮听见人声沸腾，一高兴，又开始翻筋斗。
突然，一个穿着华丽、但是看起来很粗一鲁的人，举起一根带刀的手杖，向珍妮的腹部刺去。珍妮躲避不及，立刻由笼子的边缘摔下，躺在地上痛苦地哀鸣。其他的小猴子受了惊，纷纷往高处爬。
前面的游客异口同声地喊： “真可恶!怎么做出这种卑鄙的事?"
后面的游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向前挤。
珍妮忍着痛，勉强走到角落里，两手压在伤口上，蹲了下去。这时，游客如波涛般地向前挤又往后退，乱成一一团一。
“动物园的职员跑到哪里去了?”
“快，快去叫警察呀!”
“喂，把那个坏蛋捉住再说!”
波纳密在办公室里听见外面乱糟糟的，赶紧跑出来。围在他身边的游客抢着向他报告事情的经过。在那么多声音里，他只听见一句：“珍妮受伤了!"
这时，一个小男孩冲出人群，气愤地说：“我都看见了，是一个大人，一个坏家伙，用带刀的手杖刺伤珍妮!"
“指给我看，哪个大人?”
围观的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忙乱中，竟然让那个人逃跑了。波纳密想到心一爱一的珍妮被人刺伤了，恨不得马上找到那人，狠狠揍他几拳，替可怜的珍妮出口气。
珍妮 还 蹲在角落里，两手按住伤口，痛苦地呻一吟着。杰夫走进去想替它疗伤，可是它一看到杰夫，便又暴躁起来，杰夫根本无法靠近。波纳密冲到笼门口时，刚好园长也赶来了。
“波纳密，不要进去，它现在情绪不稳定，会伤害你的。"
波纳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直冲到瞪着眼睛、愤怒地看着观众的珍妮身边。
珍妮气愤地低吼着，波纳密不慌不忙地蹲下，说： “珍妮，珍妮，你 还 记得我吗?不要怕，我是来帮助你的，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吗?"
波纳密望着珍妮那不大却很深的伤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先用消毒水替珍妮洗掉伤口的汗血，然后上药。不久，珍妮痛苦的呻一吟声逐渐减低……终至完全平静了。等波纳密要离开时，珍妮突然又发出“耶噜噜”的声音，好像很哀伤的样子。虽然波纳密也舍不得走，但是他 还 有别的事情要做，非回办公室不可。
第二天早上，珍妮的伤势不见好转，因为敷的药已被它剥掉了。波纳密去看它时，皱紧眉头责怪道： “唉，珍妮，你真不是个好孩子!"
珍妮用手掩着眼睛，安静地让波纳密替它上药，可是等波纳密转身要离开时，它马上又把药剥掉。
当然，珍妮又挨了一顿骂。它装出一副畏惧的表情，乖乖地让波纳密帮它上药。
那天，波纳密第二次去看它时，药 还 是没了。
波纳密每天去看珍妮两次，它总是用手压住伤口，坐在角落里呻一吟，一看到波纳密，立刻露出快乐的表情。因为它的伤口肿得很厉害，波纳密知道它是不会复原了，而珍妮自己似乎也晓得，每次波纳密要走，它都很伤心，那种依依不舍的表情越来越明显。到最后，波纳密要离开时，它竟大吵大闹，像在哀求他留下来陪它。
除了波纳密，珍妮不让任何人接近，所以要照顾它，势必得把它移到办公室去。有一天，波纳密把这想法告诉园长，征求园长的同：茧J恩。
园长听了，不以为然地说： “你疯啦!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想到珍妮已经活不了多久，波纳密竞不顾园长的反对，把它背到办公室，让它坐在椅子上，替它裹上一条一毛一毯。珍妮非常兴奋，好几次以甜美的声音叫个不停，直到波纳密抚一摸它的头，示意它不要一胡一闹，它才安静下来。
搬进办公室后，珍妮和波纳密更加亲近了，假使波纳密有事外出，珍妮便显得很伤心。
波纳密为了要让珍妮在短短的有生之日中活得快乐些，有些事情尽量找人代做。后来，连三餐都请人送进来给他吃，免得每天出去三次，让珍妮难过三次。
又过了两三天，珍妮垂死的迹象更加明显，它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连滴答滴答走着的钟，也引不起它的兴趣，跟它讲话时，它也不像从前那样会脸红或欣喜地听着。
于是，波纳密装了一个吊一床一，让珍妮躺在上面。每当珍妮觉得波纳密没注意到它时，就会露出诉苦的表情，直到波纳密替它摇摇吊一床一，或者摸一摸它的头，它才安心下来。
波纳密的工作是记账，非常忙碌，为了两面兼顾，他只好右手工作，左手抚一慰珍妮。珍妮则一手按紧伤口，一手握着波纳密的手。
一天晚上，波纳密喂珍妮喝了汤之后，就抱它到吊一床一上躺下，随即准备离开办公室。珍妮痛苦地望着他，并一再呻一吟着。波纳密只好继续留下来陪它。
到了九点，珍妮的呻一吟变得低沉而安详，几乎听不清楚。波纳密转过头去看，见它好像有话要说似的，就离开座位，蹲在它身边，抚一摸一着它的头问道： “珍妮!你想要些什么吗?"
珍妮伸出两只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一握住波纳密的手。波纳密觉得它浑身抖得很厉害，但只一会儿便不再动弹了。
波纳密是个一性一情豪爽而开朗的人，做事不拘小节，可是每次他谈起珍妮的故事，眼里总是饱含泪水。
动物园里有一块空地专门埋葬那些死去的动物，珍妮也被埋在那儿。
波纳密特地找来一块木板作为珍妮的墓碑，上面写着“珍妮，我的挚友，最可一爱一的猴子"。
当他无意中转过那块木板时，发现它的背面赫然写着“危险"两个字——正是珍妮来的那一天，钉在运送笼外面的那块木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