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有锦时
喜欢把它静置在白炽灯下。看它被我才买来几日就沾上旧黄的地方有着温柔的瓷白。就如它的名字一样《素年锦时》,是陈旧不腐朽的东西,里面有丝线一般细碎错杂的沉淀。浅淡的旧黄正是它随性的标记。
不喜欢花一天漫长的时间去品玩它。在烦躁、沉闷的时刻,会翻开静默的它。不会直接跳跃进清冽的文字里,会轻轻的把脑袋贴合在柔软干净的纸张上,像一个孩子贪婪的呼吸独特的气息。有时候甚至只喜欢来回的翻阅,看纤细的纸张在指尖来回跳动,一张张一层层覆盖在书的另一半。悄然,静谧。
我没有完整的读完这本书,觉得它承载太多故事。这是漫长随性干净的随笔集,它需要我有相同心境,感受这里面藏着的一个言语者平静的诉说。它需要我的执著静听,我需要它温和如水的言语轻轻流淌进我的血液,注入新的生命力。安静的时刻,会像它一样在窗口透出的微柔的白光下浅淡的呼吸。脆弱的时刻,需要它替我竖起层层堡垒,不暴露软弱和困惑。
扉页被神圣翻开的一刻,有一个神秘人用她纤长的手轻易的圈起你的手腕,牵引带领你穿梭恬静的南方。青砖黑瓦,白墙高高耸起。暗长的弄堂,宅子内的隐秘生活,都被裹覆着暗沉的光泽,笼罩在浓厚纯净的白烟下纳入胸口。一个沉浸在醇厚酒窖似的小城不知不觉入住在我的心房。
新时期的人涌入城市,迅速地推倒城市,新的城市出现,旧的城市消失。老人嘴里错落的低矮房子,浓密的树影,窄窄的柏油马路,热腾腾的豆浆铺子,香喷喷的包子店,都成了遥望浮想联翩的幻觉。保留的古老建筑在这个新城市又那样突兀,承载的迷人陈旧的记忆也随着城市的推倒,摧毁,重建,一次次剪辑,破碎,没有联系。珍贵的旧城生活在老人的口中遥遥相传,充斥着幻想,虚幻。都不在了。
一切都不在了的还有充斥着刺激,玩闹以及暖彩童话的童年。我们美好的年纪里确实有一样东西——与自然的贴近。没有和童年必然相关的大树、院落、捉迷藏,在树下泥土里翻看蚯蚓和蚂蚁。我们逐渐丧失了与自然融合的天性。站在树下仰望的是一座座拔地而起孤独的石头森林,破碎切断的苍茫青灰的天空。要学会在石头森林行走时避免与一群莽撞冰冷野兽的碰撞,学会等待绿色的颜色代替刺眼紧张的血色,学会停留在众多的路口,短时间里藏去迷茫和无助,继续向一条贴近天际的路走去。没有解放脚丫,不怕石头的硌痛,肆无忌惮的奔跑在雨季后粘稠的稀泥里,没有用指尖轻轻划过花瓣的纹络,迅速将汁液揉进指甲里。我们生生的被切断与自然的亲密,一刀两断。更多的是接受现在荒漠的“自然”。
它像一张绵软干净的纸页,滴上一滴浓墨顺着纸页摊开,自然的滑滚。读它的人温热的心脏被剖开一个小缝,使我们彼此一见如故,心事亲密。清淡的东西自然、纯粹、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