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桀骜少年臣—读《漫话东坡》有感
青茗散发的清幽气息充斥着方圆天地,轻风顽皮地将摊在桌上的书籍翻开,追溯于过去的历史长河中。
我爱苏子,更爱莫砺锋教授笔下的东坡,教授用通俗的语言,类似于小说的表现形式,不仅将东坡跃然于纸上,更从全面解读了苏轼这位伟大的词人,也带给了我们一个辉煌的传奇。
东坡少年时便负有盛名,受其父亲苏洵的熏陶,沉迷于墨香之中而无法自拔,门前对联曰:“发愤识遍天下字,立志读尽人间书。”后来在科举考试中虽因欧阳修的避嫌而被误弄为第二名,但并没有心生怨恨,反而胸量可纳百川,于千军万马中大放异彩。
少年时的他常和佛印,苏小妹在一起玩闹,其中发生的趣事更是多如星辰,三人相伴度过青葱岁月,于肆意畅快中开怀大笑,于深夜萤火中互诉心肠,明亮的双眸似皎皎月光,映射出纯真的少年友谊。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正当苏轼准备赴任时,母亲病逝,他便只能在家守孝,之后再去赴任,世事无常,苍天落子定生死,之后的苏轼仅仅只当过一个小小的通判,不久,王安石开始变法,苏轼反对,招尽了新党的白眼和恨意,而苏轼本人更是少年心性,时常出言讽刺,终于,出版的《元丰续添苏子瞻学士钱塘集》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御史台上奏,龙颜大怒,苏轼百口莫辨,跌落神坛。
被捕时,苏轼不忘兄弟情谊,在极端痛苦而悲伤的情况下,对其弟苏辙道:“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后来王安石劝神宗:圣朝不宜诛名士。这才留下苏轼一命。
苏轼在政治上遭受的打击远不止这些,他先后被贬惠州,谵州,孤身一人流浪天地之间,直至他从谵州渡海北返,次年离开人世。
文学,对苏轼来说是表达情感,发泄情绪的工具,他的词少有悲凉痛苦之落魄,多是乐观洒脱,个性鲜明之空灵,纵使他失望过,崩溃过,可他传达出的正能量,他拥有的人生的价值,早已深深烙印在我们的脑海中。
在黄州,苏轼游览赤壁,抒发了“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感慨,痛惜于自己生命的须臾,羡慕长江的无穷无尽,而《念奴娇·赤壁怀古》则穿越了历史的滚滚浓烟,回到故国神游,忆往昔多少豪杰,人生如梦,正应酣畅淋漓。苏轼的词磅礴大气,他是一位年少轻狂的书生,文能定乾坤,词成惊风雨,他以一己之力,开创了词的全新篇章。
在西湖,他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在新城,他云:“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青。”在名家齐聚的庐山,他另辟蹊径,写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千古名句,在岭南,他处境危险,却保持着孩童的好奇心,道“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又以轻松的笔调转而道:“试问岭南应不好?此心安处是吾乡。”他永远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用热爱与赤诚去抵这岁月漫长。
对兄弟,他难忘恩情,对朋友,他记挂于心,对妻子,他刻骨铭心,对人生,他永远向往。
苏轼是一位具有少年感的词人,他像极了我们每一个在洪荒中苦苦挣扎却又自命不凡的少年人,他经历过风光无限,也经历过跌落谷底,他是时光剧场中的一位观众,却也自导自演了一出辉煌的剧目,他有“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的年少桀骜,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乐观洒脱,有“人生到处知何处?恰似飞鸿踏雪泥”的豁然开朗,他以一根透彻乐观的诗骨,撑起了古代文人的一片星空。
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占尽人间枯恩后,悉数归还流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