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许多人的终此一身都离不开雨巷。
青石板路,灰石块桥,被雨水所洗涤过的雨巷,处处透着潮湿的气息。
低矮的屋檐,一串串雨水滴滴嗒嗒的落下,在墙根的水注处,漾起一抹笑,似云锦可栽,似流水可掬,带着老式灯泡独有的微黄,打进每一个雨巷内熟睡之人的梦中,时而,从一扇略浑浊的小窗中,一个孩子晶亮的眸,悄悄地向外窥探着这个世界-----一个由雨所编织的的世界,一个朦胧、神秘的世界。
天微明,不知是哪家的扉门轻开,伴随着浅浅的”吱呀“声,一个温婉的女子,手中拎着一个盖着花布的竹篮,向着桥边那块大平石上走去,将篮子放入低吟的浅水中,任那轻轻柔柔的水洗刷着篮子,她的身后是楼房那斑驳的黑影,被雨水洗刷的几乎看不出油漆的颜色,青苔爬满了砖墙,留下了一片如翡翠般碧绿的剪影,无须修补,自有一种苍茫磊落的美丽。蓝印花布的衣角,浅浅浸在那清清的溪水里,如同一条素雅清新的鱼,在低低的柔波里欢快地游动。
天边的一片红霞,将小巷笼罩,散发着柔柔的光。
”雨打梨花深闭门“,小院的古老大门,泛着古铜色的清幽,微微有些发黄的“福”字还贴在门上。紧闭的门口,是一片被雨打下的梨花,不正应了这首李重元的《忆王孙》吗?只不过,那是一场宋朝的梨花雨。
淡然微笑,任那阵阵微风吹起衣角,那巷口的梨花望着我,微微的笑,一地的雪白,纯净,无暇,清幽,深深地打在了我的心上。
日已爬满浅窗,整个雨巷活跃起来,不知是哪家墙头,飞出一对黑燕,它们”啾啾“叫着,向着有红光的地方飞去。
这是一个春日的早上,驻足檐下,望着屋檐上悄然升起的的太阳,沿着青灰色的屋檐透出隐隐的金光,照亮了曾经潮湿阴暗的小巷。
巷口的梨花仍旧芬芳。不知是哪家院内传来了咿咿呀呀的京剧唱腔,也不知是哪一家额院门一下子大开,蹦出了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又蹦又跳,向着巷口跑去了,与那巷口的梨花掩映在一起,晕开了一幅雨巷水乡的动人画卷。
巷口梨花飞舞,笼住了整片雨巷,如烟、如云、如雾,写下了一个美丽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