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从窗口探出脑袋,在地面上跳跃着,奶奶坐在老木凳上织着毛衣,阳光淹了大半个身子。爷爷的膝上平铺着一张报纸,眯着眼看报。
如果你说,这将是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那么我只能恭喜你回答错误。
奶奶突然抬起头,扯闲话道,“听说河东家老平家的娃儿,考上了一所好大学,这孩子呀,我有印象,小时候就特乖巧。”
爷爷摘下老花镜,挺严肃的,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明是河西头张四家的小娃儿,你这耳朵儿。”
奶奶有些急了,火气噌噌噌往上冒,嘴里像是放鞭炮,噼里啪啦的,“昨天隔壁的李二婶还跟我念叨,那就是老平家的娃儿,前天……”
话没说完,爷爷急了,“瞎说,今天早上我碰到张四,他还给我发糖呢,说是孩子有了出息,非要向我报喜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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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越说越气,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嘟囔,“肯定我说的对,我现在就去问老平,看你服不服。”爷爷也不甘示弱,把手往后一背,“走就走,咱们一块去,我就不信哩。”
于是奶奶跛着个小脚,蹬蹬噔噔地走在前面,像生了风似的。一小缕傲娇的头发,很好笑的,倔强地立在了额前。爷爷依旧背着手,慢悠悠地大步大步走在后面,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轻松。这田间的羊肠小道呀,弯弯绕绕,这一矮一高的背影呀,被金色的阳光拖得很长很长,这小路旁的小野花,小野草呀,轻轻地摇摆着,像唱着一支无名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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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坐在门前的老竹椅上上,很舒服的两手交叉放在身前,颇有些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就说是老平家的娃,你偏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行行行,不就是你的话说对了吗?瞧你那得意样。”爷爷也躺在太师椅上,手里的老蒲扇是扇非扇地晃了几下。
“嗨,这老头子……”夕阳很有意境的撒下一缕缕如诗如画的温暖,一只青鸟划过天际,温婉的弧度。我想这争论中的幸福,我体会不到,也体会不了的。
这样争争闹闹的日子,比平淡好,至少他们都快乐,都自在。等到争不动的时候,是不是也在这抹余晖下,过往两个人的回忆,是不是很暖?这么不重要,不重要的争论话题,因为两个人,所以值得收藏。
门前的他们,在暖阳下打一个盹,争论某件不打紧的事,现在我才明白了,这争论中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