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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教学楼顶天台的栏杆上往下看。
下边操场上,隔壁班正在上体育课,一群男生正在打篮球。
我一边看,一边不时兴奋地推一把沈安然:“安然安然,你看,他又进了一球!”
“安然安然,你看他这一球截得多漂亮!”
“安然安然,你看他抢篮板的那个动作,像不像罗德曼?”
我在看的那个男生,是球场上最显眼的那个,他动作敏捷,身形飒利,跑起来像头矫健的羚羊,那是我们高二年级乃至整个学校的偶像,杨放。
沈安然背靠着栏杆坐在地上,两条长腿惬意地伸展着,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文语法题解慢慢地翻看,任凭我又推又拍的也无动于衷,看我问得急了,才抬起脸来推推黑框眼镜,回头朝下边看上一眼,“嗯”上一声。
瞧瞧,这就是标准的好学生,牢头——就是我们班主任——眼里的宝贝,就算被我拉着逃课,也依然严守本份,抱着书不放。
我抬头看天,天空蓝得不真实,仿佛一块上好的纯色绸布飘在头上。
我深吸一口气,蹲在他旁边,笑嘻嘻说:“安然,你去帮我约杨放周六出来好不好?”
安然翻动书页的手指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翻动起来,他说:“好啊。”
我看他的脸,跟平常一样沉沉静静的,什么情绪也读不出来。
下课铃响,球场上的人散去,我推推沈安然:“快去快去,就约在周六上午九点*广场好了。”
沈安然又“嗯”一声,慢条斯理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整一整白衬衫。我们十八中的校服黑色底儿镶蓝边,土到毙,难得安然身材高挑,居然能穿得这么精神。
看他不慌不忙往安全梯走去,我的心沉下来,他果然一点也不在意吗?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过身叫我:“宝宝——”
“什么?”我瞪大眼,心跳起来,安然,安然,你要对我说什么?
“下次穿短裙的时候,记得别让男生坐在你旁边。”他慢吞吞说完,转身下楼梯去了。
走光了?我差点跳起来,脸通红,拼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又不是别人,小时候都是跟安然光着屁股一起玩的,就算被他看见也无关痛痒,不要紧不要紧。
楼梯口又有脚步声响起来,方雪沫从安全梯口探了半个身子上来,冲我喊:“下一节是牢头的课,你还敢逃?赶紧下来上课去。”
我答应一声,下楼梯来。沫沫看着我的脸色:“他去跟他说了?”
我点点头,沫沫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秘密。这第一个他自然指的是沈安然,第二个他当然就是说杨放了。
沫沫看看我,撇撇嘴:“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儿,韩宝宝,亏你平时也是个敢说敢做的脾气,怎么恋爱起来也这么畏首畏尾的,以后别跟人说我认识你,丢人呢。”
这妮子,哪儿都好,就是长了一张损嘴,要在平时,我准跟她斗上三百回合,可惜我现在心情低落,只懒洋洋说:“别嘴硬,等哪一天你也喜欢上谁了,你就知道了。”
上课铃响的时候,沈安然才不慌不忙走进教室,换了别人,准会被牢头骂两句,可他进来,牢头只当没看见。
我趁牢头转身在黑板上写题目的时候偷偷传张纸条给他:跟他说了吗?他答应了吗?
沈安然传回来的纸条上只有龙飞凤舞一个大字:嗯。
我气得把纸条揉成一团,沈安然,大混蛋,把你的情绪多透露点出来会死啊?
放学回家,照旧是沈安然用单车载我。
我家跟他家从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是邻居,我爸爸和沈爸爸是一个单位的好朋友,他们单位集体建了一片二层独户的职员住宅,第二排左数第一家是沈安然家,隔一道墙的第二家就是我家。
安然大我一岁,我们从小就玩在一起,到后来他到年龄要去上学的时候,我抓着他哭闹不肯松手,妈妈没办法,只得虚报我年龄,让我跟他一块入了学,当然,这些都是从妈妈那里听来的,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我怎么记得?
安然脑子好使,从小到大第一的宝座坐到麻木,我贪玩,幸好考前有他帮我抓题,好歹也混在上中游,只是每次两家人坐在一起聚餐,妈妈总会冲我唠叨:“你看看人家安然,沉稳懂事功课又好,你天天跟人家在一块儿,怎么一点也没学到?”
这个时候沈妈妈就会说:“看这话说的,我巴不得有宝宝这样的女儿呢,多活泼可人,安然这么沉闷,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不是十八岁是八十岁!”
然后妈妈就会说:“好好好,那咱们换换!”一副巴不得赶紧把我送出去的模样,把我气得,要不是安然一向对我好,我一准早把他当敌人来仇恨了。
平心而论,安然对我的确不错。我有一次气极了,跟他说:“你下次不许再考那么好,否则我哭给你看!”
安然居然也点头答应,到了下一次再考试,他果然空了半页试卷没有答,成绩滑出前十去,吓得牢头把沈妈妈叫去谈话,沈妈妈回来把安然骂一通,我心里愧疚,再也不敢提这样的要求。
单车拐了个弯,走到一条林荫路上。这条路是回家的必经之地,走的人少,很静,傍晚橙黄的阳光从两旁高大的白杨树枝叶间斑驳地洒下来,铺一地闪闪烁烁的温暖碎光,我们都没说话,一时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和安然踩单车的声音悠闲地响着。
美丽的初夏的傍晚。美丽到像在跟我的心情作对。
我看着安然高高挺挺的背影,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混合着清爽沐浴水味的淡淡汗味,轻轻叹口气,安然,连帮我约别的男孩子这种事,你也肯做,你对我,是真的只有疼惜之意,没有爱慕之情吧?
“叹什么气?”安然没回头,问我。
“感慨美好青春啊!”我立刻换上欢快的声音,挠挠头,又不死心的试探,“安然,安然,你有没有想过要趁着大好青春谈个恋爱?”
安然沉默。
怕被他听出我别有企图,我赶紧补充掩饰:“那个,你要是喜欢哪个女孩儿,我也可以帮你去说说嘛!”
安然硬邦邦扔过来一句:“无聊!”然后闭了嘴不再理我,好像我惹了他似的。
我更加沮丧,以前跟安然亲密无间,现在心里多了个不能跟他说的秘密,立刻觉得跟他遥远。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给沫沫打电话。
“你叫他帮你去约杨放的时候,他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也没有吗?”沫沫问。
“他还不就是那个样子,沫沫你也知道,面无表情,多说一个字都跟要他的命一样,我是没那么高深的功力去看出什么来了。”我叹气。
“他会不会喜欢别的女生?”
“不会啦。有的话我会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能受到打击也不死心,“我今天还试探他,问他要不要谈个恋爱,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他骂我无聊,凶巴巴的,我猜八成他那种模范学生没准会把恋爱当成洪水猛兽呢。”
沫沫打个哈欠:“那你就还有希望,加油,去融化他冰封的心灵吧!”
我沮丧:“我都试探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怎么做?”
“直接去问他算了,还试探什么?韩宝宝,你平时高兴起来都会冲着男生喊‘我爱死你了’,怎么到了沈安然这儿就变得比奶昔还黏糊?”沫沫的口气恨铁不成钢。
我再次叹气:“沫沫,你不懂,那些只是欣赏,笑笑闹闹开玩笑的,说什么也无所谓,这一个却是我真正在乎,一在乎呢,就变得患得患失,不敢冒险了。”
“好好好,大不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搞定他。”沫沫又打个哈欠,“真搞不懂你,跟他青梅竹马嘻嘻哈哈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对他看上眼了?”
我没好气:“奴家情窦初开了行了吧?”
挂了电话,我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回想起我突然发现自己对安然有异样情愫的那一天。
那也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
那天早晨我照例赖床,朦朦胧胧中听见楼下安然和妈妈说话的声音,我困得不行,随即又睡沉,短短几分钟,我居然梦到安然来亲我的唇。我吓一大跳,睁开眼睛就看见安然在毫不留情拍我的脸:“快点,要迟到了。”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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