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撇一捺,写下的,是万古诗篇;一字一词,印下的,是万物众生;一平一仄,压下的,是万缕情丝。唯所愿,不过执诗卷一二,赏春秋三四,品清茶五六,着素笔七八,知文化九十。这浮生一记,怎可少诗词添韵?
诗词之韵,在于景。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山,和“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的水,还有那“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树,更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人。若还嫌不够,还有那“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田园,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边塞。万物众生,化为字词。
诗词之韵,更在于情。那“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的爱情,“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友情,“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亲情。万缕情丝,压于平仄。
我认为饱读诗书并不意味着要能将唐诗宋词倒背如流,“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背得再多,若是不解其意,也是白费功夫。闲暇时拿起诗卷,吟上三两句,领了其中意境,也是收获颇丰的。说起我与诗词结缘,还是外公牵的线。
家里最爱读书的,莫过于外公了。吃饭睡觉手边时时不离一本书。原先家里还算宽裕的时候,外公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但后来迫于家境,不得不退了学,家里的藏书也大都变卖,可唯独那本诗集,外公说什么也不肯。当时我还年幼,少年心性,总爱问这问那,刚识得几个字便开始在外公的诗集上“指点*”。家里没人有太多闲情去与外公谈论诗词,外公为此很是郁闷,见我抱起了诗集,竟也是来了兴致,与我这个稚子讲起诗词歌赋来。
那时还小,听不懂外公口中那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忧国情怀,只知道外公笑了,外公又皱眉了。说起诗词,外公眼中就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拨开了眼中的混沌云雾,那满头的白发也在太阳下闪着光,连那些岁月的沟壑也变得生动起来。长期赖在外公身边,耳濡目染,我也成了个“小诗迷”。那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抱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的大树下听外公讲诗词,听多了,也就会背了。这时候,外公的眼睛就会笑成弯月,然后给我一颗糖作为奖励。我只记得,外公笑得很开心,糖,很甜。
时光的马车走啊走,岁月的年轮转啊转,那些往事都已随风而去,融进诗里,成了绝句。那幅骄阳下一老一少坐谈诗词的画面也只留在了泛黄的记忆里。依旧是门前的那棵大树,我念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已能背诵许多诗词,只是,再不会有人会给我一颗糖……
生活不止眼前,还有诗和远方。我在诗里,追寻着远方,似乎一切问题,都能在诗中找到答案。诗词,善于发现美,收集美,展现美。“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首曲并不长,寥寥数语,便勾勒出了一幅天涯游子图。见了那小桥人家的安详,想起故乡亲人的温暖,再思及此时孤身一人漂泊异乡,浓浓的思乡之情便跃然于纸上。这小小的文字所蕴含的巨大魅力,让我深深折服,不由得感叹其用词之精妙,中华传统文化的深奥。
我想,除了诗词,也没什么能有这般魅力了。能在一瞬间撩拨我的心弦,拉我进入无人之境,享受它所营造的意境,让我沉迷于其中而无法自拔。
一首诗词,一字一句皆是反复推敲,斟酌再三得来的。正如“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透过一首诗,所看到的,不止是那景,所感受到的,不止是那情。诗词所代表的,还有那个时代,那段历史,它凝聚着无数文人雅士的心血,是我国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将万缕情丝寄于万物众生,将万物众生记于万古诗篇。阅诗一二,经年三四,茗香五六,笔墨七八,了其九十。这浮生一记,有诗词添韵。吾之愿——承中华文化之重,屹世界民族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