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三岁一代沟。”不知何时,我和父亲之间也有了一层膜,话语少了,沉默多了,笑容少了,寂静多了。
狭小的车里,弥漫着严肃的气氛,父亲僵着身子,布满老茧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凹陷的双眼凝视着前方,面无表情。即使是柔和的阳光暖着他的面容,也只是在棱角分别的脸上多了些阴影,添了几分凝重罢了。我别过头,迷离的望向窗外,那灰尘满布的马路,肮脏的树叶,皱巴巴的花朵,还有穿着橘黄色衣服的环保工人,一切都是了无生机的。
仍是静,耳边只有喇叭声,风声,刺耳的很,他默默地掏出了一根烟点上,开了些窗,好让烟散出去,深吸了一口后吐出,灰色的烟雾笼罩着他,是那么的遥远,此时的父亲显得有些苍老,也有了银丝和皱纹,紧皱的眉头显露了他的心事,他在烦恼什么?是工作的不顺心,还是马路上过于嘈杂?我不明白,思绪有点乱,莫名的恼火,略带嫌恶的说:“别抽了,呛!”声音有些大了,他顿了一下,眉头更深了,似乎在犹豫,最后,沉默着将剩下的半跟烟灭了,轻轻的摇上了车窗。
周围很拥挤,红灯了,轰隆轰隆的声响使我更烦躁。因为要向右转,便靠着马路边缘行驶,能清楚看到窗外的景色,百无聊赖的我开始数起了路边的树,还有五彩的花朵,数着数着,一只娇小的手映入我的眼帘,欢快的挥舞着,那调皮的模样让我禁不住注视。哦,是个小女孩,大约七八岁左右,眉飞色舞的,脸颊粉嘟嘟的,呵!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旁边的是她的爸爸吗?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温柔的样子。她在讲什么呢?也许是学校的趣事吧,例如老师长得漂亮不漂亮啦,同桌是女孩还是男孩啦,关系怎样啦之类的。
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真像小时候的我呢。野野的,按不住性子,喜欢缠着父亲转悠,那个时候,阳光下的父亲就像纯洁的天使,那么的温柔。小女孩突然扑向了她的爸爸,赖在身上,仰起头露出幸福的笑靥,她的爸爸无奈的看着自家女儿撒娇的模样,轻轻的揉着她的发梢。
绿灯了,一高一矮的身影远去,化成小点。阳光不烈,却灼伤了我的眼,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这种感觉是什么呢?我仿佛看到了我与父亲的那份和睦与温馨。收回了视线,看着身侧的父亲,他变了,变得不再年轻,却又多了份沉稳,不再帅气,又多了点魅力。那发白的青丝我想将它染黑,那细密的纹路我想将它抚平。车内充满着温柔的心,即使安静,也多了一份无法言语的感情。
父亲察觉到了,带着一丝疑虑问我:“什么事?”
我笑了,一定很灿烂,“不,没什么,只是觉得爸爸好帅,最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