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安静了。 蒙头的被窝猛的被掀开,躯体的主人枕着蓬蓬的头发楞了一会儿,这是爪子,心内犯着嘀咕。一大把掀开被子,三两步走到客厅,试探性的叫着,妈。又跑去他们的卧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静默了一会儿按压下心中的雀跃。耶,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都不晓得他们跑哪去了,不管了。穿鞋穿鞋。
“砰。”“诶,不对,口罩。得带两层口罩。”“砰。” 脚上的新鞋踩着小石砖铺就的路面,那可不得洋洋得意满面春风,俩字快乐。这里的天空蓝白相间,白的柔和,蓝的温柔,总不会留下孤单的白。下午三四点的风夹杂着湿润的空气,拂面而过,让人意犹未尽,暖风熏得游人醉大抵不过如此,只不过算不得游人充其量也应是故人。夕阳下剪影的主人站在两栋单元楼之间,视线停在对面小区,金光闪闪的,那些个房子尖上,好看。
这片区域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仍安宁如斯,和平常无二,让人简单的以为还是那个寻常的下午。
马湘沅不禁内心感慨到,真好,要是能天天都出来散步就好了。微风不燥的下午适宜发呆畅想。
“唉,走了走了,这样一直站着太奇怪了。”迎面是两个老人在打羽毛球。马湘沅尽量避着他们走。两老人没有戴口罩,想也是打羽毛球带什么口罩,在自家门口想必也是确信的安全。“啊外面是太好出去得很啊,一天嘛出去个几次,你看人家哪家这样子。啊名单上都是你的名字,难不难看嘛。” 我逗出克看哈儿咯嘛。”叔叔憨憨笑着不好意思的说道。阿姨显然在数落叔叔,作为一个路人也不免好意思的偷笑起来。
这一路上都遇不见几个人。门卫室里,一个带着口罩胖胖的穿着黑制服的叔叔在给一对夫妇登记,我也进了来。“叫什么名字,住哪单元,户主哪个?” “马湘沅,户主……”“这是你的出入证明。捡好”“来,量体温。”…… 看着那张出入证明,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忍住了想蹦跶的心情还是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走路。 要严肃,严肃。
一路上其实是见不到人的,周围的店铺全都拉下了黑色的大铁门。走在大马路上,你看不见一辆出租车,私家车也都乖乖的守着家。萧条空旷的街景,往日那些好吃的都没了。以往的路口总是有很多小摊贩烙着洋芋,真香。有两三辆私家车被拦着了,想必可疑或是怎么的。街上的红灯黄灯交替闪烁,一切都是空旷旷的。变成了空城。
马湘沅站在马路的高处望着马路下面,那下面是超市,还有从超市里走出来的面罩人。驻足了好一会儿 还是回去吧。“砰。” 打开电脑,桌面上是马唯山写的作文,“当飞蛾被捕捉时,它能拼命挣扎,因为它渴望能活……”题目是歌唱生命,一看就知道是老师有意布置,然而还是免不了套路式文本。他这个年纪又能懂多少。就连长了二十多年的她也难以说清楚,不过尽力保护好自己不给大众添麻烦。
在的情况时好时坏,前线人员总是最不易的。手机上上仍然每天传来消息,又是多少人没了。真希望能快点过去。 趴在飘窗的台沿上,晚上的风不温柔了,凉凉的,吹在脸上,一下子就能带走了脸上的温度。窗外是对面的小区,几家灯火零星亮着,还能看见专门防小孩的铁丝铁栏网。马湘沅喜欢在暮色里望着这人间灯火,觉得有这些,在冰冷的夜都不怕。这万家灯火有时也会成为人的一种寄托吧。还特别好看。
下雨了 夜深了。 只剩啪嗒啪嗒的敲落在铁皮上的声音*响着,配合着远方时来的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