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在文章结尾处是这样写的:“一九八0年八月十二日,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这个梦境,体现了他的审美世界,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乌托邦的世界,因为她宁静得容不下一点瑕疵。
那是一片乐土。在庵赵庄人们的心中,和尚和种地,织席,箍桶,画画等行当没什么不同,他们都是*平等的职业人,与世道的艰辛,人生的苦涩都无关。就在这样的是世外桃源里,小明子和小英子相遇了:小明子他面如朗月,声如钟磬,聪颖好学,在随舅舅出家做了和尚渡船时,遇上了小英子,渐渐的,他们就成了好朋友,明子经常上小英子家,就这样,他们间朦胧的初恋就悄然萌生了,他们一起做针织,一个画花,一个刺绣;他们一起栽秧,放牛,割稻子,看打场。小英子是更直白的。她毫无顾忌地坦露心迹,但她并不鲁莽。她是在确定了明海的心后才以身相许的。她很直白,但很真诚;她很大胆,但很谨慎。她深信自己的可爱灵巧一定可以打动明海,她也清楚自己早已对那个漂亮温顺的少年暗暗倾心,于是她把这种爱表达出来,释放出来。正是这种主动的交流和呼唤,才让她和明海走到了一起。
《受戒》里的世界像是乡土,自然清新得不容许一粒灰尘的呼吸,它把一直在其中自自在在行走、生活、哭哭笑笑、说话的淳朴人们的美揭发出来,带着不留余地的罪恶,让读者徒然心羡怅然向往那种原始的*和恣意。它激起的更多的是对那种迥然不同的美的遥不可及的遗憾,深沉到伤及人的自信。作为狭隘空间中的文明人,我们少有超越理性的天性,那些被称为冲动和错误,或是蒙上了不真实的色彩,所以猛然间停住脚面对一片梦般叫你心有戚戚的美的影射时,才发现有种天赋很早就被遗弃了。
这或许就是最纯真的人性。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人们被利益*,崇尚拜金主义,却早已忘了这种世外桃源的宁静。哪怕这只是一个梦,但是这种纯净让人心旷神怡,或许更是人性的苏醒。人最初的善良,才是最健康的人性,这种人性下的追求,才会是美好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