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超市里,望着那摆满糖果的货架,我出了神,不由得想起了太婆,眼前又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妈妈驾车带着我前往老家的路上。无聊地望着那漫无边际的田野,可我的思绪早已飞到了太婆身边。
经过几十分钟的车程,车终于停在了外婆家门口。外婆推着轮椅上的太婆来到门口来,见了我,外婆一把抱住我。我用甜甜的嗓音说:“外婆好!”
“好!好!孙女又长高了不少!”外婆高兴地,一边摩挲[mó suō,抚摸]着,一边打量着我笑着说。
妈妈关上车门,问外婆:“妈,太婆最近怎么样?”外婆叹了口气:“太婆自从得了痴呆症就不停地叫你呢,整日‘丫头丫头’地喊你的乳名,晚上也睡不好。瞧,她这会儿累了,才打个盹呢!”
许是阳光有些刺眼,太婆惊醒了,望着妈妈,迷茫地眯着眼睛,问:“你是谁呀?”
妈妈赶忙回答:“我是丫头呀!”
太婆听了顿时来了精神,“丫头!丫头!”太婆重复着。可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是谁呀?”妈妈无可奈何地把太婆推出门口,独自走在儿时的记忆之路上。
时近中午,外婆叫我们去帮忙剥毛豆。太婆见了,弯下腰也拾起一个豆荚,很娴熟地剥开皮,竟把豆子扔到垃圾桶里,没等提醒,就说:“错了!”外婆望着太婆,笑着对我妈说:“太婆知道你喜欢吃毛豆,病后还不忘,可想而知太婆有多爱你呀!”
吃完中饭,已经时近一时,我和妈妈该回家了。外婆不舍地说:“路上开车慢点,千万要注意安全!”
“嗯!”妈应了一声,又对太婆轻轻絮语,“太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太婆像是恍然从睡梦中惊醒似的,转着轮椅到房里抱来一罐果糖。外婆面带忧色,说:“孩子呀!每次别人家有喜事送的喜糖,太婆都把果糖挑出来,她知道丫头最爱吃果糖,就攒了这一罐果糖。过年时有人带孩子来拜年,太婆什么都愿意给,唯独这罐果糖,她谁也不许动,没想到都得了痴呆症还没忘记你。”
太婆费力地拧开瓶盖,抓了一把糖给妈妈,笑着说:“丫头!糖!你吃!”
“好!我吃!”妈含着泪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太婆也递给我一颗糖,我顿时感到那颗糖好甜,好甜……
虽然太婆已逝去多年,可每当走进超市,看到货架上的糖果,我的眼前总会浮现起太婆的音容笑貌,想起太婆种种的好,就仿佛她还活在这世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