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怎么也少不了蛋饺了。
自打我出生以来,年年回老家过年。到现在,也帮不上忙烧任何一道菜,唯独蛋饺。这蛋饺我原本也不会,奶奶看我老闲着,便把这活交给了我。对了,我也只会做蛋饺,只会肤浅地会一点奶奶的绝味蛋饺。
奶奶总是笑着把一个小煤炉从存物多年的仓库中拿出来。这煤炉可神了,高不过到膝盖,大不过只有锅口一样,但奶奶总说它“好用哎,别小看它!”的确如此,火能把蛋饺烧熟,却直冲冲的烧不到手指。
炉子好,奶奶的手艺更好。
她做蛋饺可神气呢!将打个蛋放在汤勺里,金灿灿蛋黄只薄薄的飘在汤勺上面,蛋白一烧好,火还触不到黄,她便轻盈一倾汤勺,蛋黄便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碗里......
我便不是了,虽是一样的工具,但是,饺子一下火锅,傻瓜也分得出哪个是奶奶的,哪个是我的。噫……我的好丑啊......
重头戏还是奶奶烧的火锅汤底,做得再不好的蛋饺,放在里头都成了*,更不要说奶奶自个儿做的蛋饺了。
这汤底,百分百纯天然,我从未在奶奶的灶台上发现过味精,调料粉什么的,她只有盐、糖两样。但这汤底,喝过的人都不会相信她竟然什么调料都没有放。我若是问奶奶:“这汤为什么这么鲜?”她总会回答我,这不是汤鲜,这是蛋饺飘的年香。
一锅蛋饺上桌啦!排放得整整齐齐,像一朵花一样绽在正*。即使下方的小火苗窜没了,它仍会飘着股股热腾腾的洁白的烟。我马上夹一个蛋饺,一路滴着汤汁送到我嘴里。这蛋饺夹得我手心汗滋滋的,放在嘴里要先含一会,汤汁就会从破蛋皮的呼吸孔淌出来。一股燃舌的烫少不了,但更多的是仿佛有年味溜过我的舌根,我的喉咙,溜过我身体每一寸欢愉的毛孔,溜到脚跟时,脚板底也温暖了。
最后再嚼两下没有汤汁的蛋饺,我的舌头感到的年味便更浓更暖了。这除夕夜的蛋饺,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此食只应天上有”啊!它的鲜味原来融进了汤汁,但它仍然鲜嫩,有我最爱的年味。吃一个,吃到了年味。吃两个,吃到了强烈的年味。吃三个时,尝到的便是奶奶乐津津的笑脸。
蛋饺的味道是什么?是年的味道。年的味道是什么?是奶奶对我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