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声叹,行者今日挽 ——《千年一叹》读后感
秋雨阵阵,直扑心扉。
漫漫书路,步步延伸。
他行走在文明上,行走在历史上。他的身影跟随人马,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的繁华与落寞。他拿起了笔,笔下,沉重悲痛的挽歌在夕阳下落寞的跟随。他,是思想的驰骋者,他勇于面对人类文明悲观的现状,也勇于写出真话,写出领悟。他行走了十年,青丝花白在所不惜,他用笔,和脚步丈量世界。
他是,余秋雨。
在序言中,他说:“我把这包书稿放在离身体最近的背包里,连每天做梦都是抱着这包书稿奔逃的狼狈场景,而且每次奔逃的结果都一样:雪花般的纸页在荒山间片片飘落,匪徒们纷纷去抢,却不知是什么。”
这个梦。梦的深刻。梦的无言。梦的意义万千。
这本书,是我们,以及这个信息化的世界之于文明的漠视,不理解,淡忘。
还记得古印度神秘古老的恒河水,养育了岸旁的千万子民;古老的埃及有宏伟壮观的金字塔,凝聚了古代先贤的智慧。
可是,创造文明的是人类,漠视文明的也是人类。
在《闲散第一》中,他说,希腊的悲剧训练了人们崇高的痛苦意识,而它的理性精神又使这些痛苦变得淡纯而明晰。但是又有很大一部分闲散走向了疲惫、慵懒与木然,很容易造成精神上的贫血和失重,结果被现代文明所遗落。
是啊,希腊承担了痛苦无处躲避,那就既来之则安之。这份悠闲来之不易,就如同大智若愚一样,真正的经历世事余下的平淡就如同一杯茶,从来都不炫耀他的功勋显赫。因为这份淡然从容早已都印到骨子里了,世间功名利禄都看淡,一切皆成过眼烟云。可希腊的淡然让新生的另一代人理解成懒散,精神上就会“贫血”、“失重”,可见这份从容来得深刻与不易理解。毕竟,这是伤痛的另一种印记啊。
在《全场一片哭声》中,他说,1996年的奥运会上,当希腊听到他们没有取得下一届奥运会的权力时,整个希腊都在哭泣。希腊再也不申办奥运了,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带着锥心泣血般的大悲哀,就像一位老母亲招不回自己的儿子,宣布要站斩断亲情关系。
这个比喻,真是绝妙。
当我们在享受当今让我们的生活更方便的一切时,千万别忘了创造它们的人,谢他们的发明与勤劳的双手、智慧的大脑,才有了今天的美好。而从另一个层面来看,希腊申办奥运会未果时,从领导到群众“一片哭声”,这是多么让人感慨。今日的中国,若有如此“以国耻为己耻”的情怀,那中华民族的力量必然不可小觑。这种申办,是对先人的缅怀,是对历史的敬仰,而这种情怀却被当时的全人类都不知所因地忽视了。也许我们都应该如此,学习希腊人这种“不忘本”的高尚情操吧。
《雅典地震》中,又谈到希腊,却是真实经历的事情。他说,希腊未必给人安全,却永远给人安全感,接受灾难的心理超过灾难本身。与此相反,如果缺少心理弹性,给我们带来最大伤害的不是灾难本身,而是种自我惊吓,就像听到警报踩死一片人一样。愚钝使人安定,小智使人慌乱,大智又使人安定。
人,是群居动物,因此潜意识看到他人的惊慌就以为有危险惊慌逃命,实则不然。根据情况冷静地做出判断,以此来决定自己的行为,果断决绝,则又是一种大智慧。缺少一份淡定,就缺少一份安全感,这基于对外界的无知与慌乱。不要自己把自己吓到,相信自己的实力不就好。大多数时候,我们总是看到我们想看到的,所以我们总是做了一个自己自以为的很朴实平凡的自己,可是,我们错了,当我们放下一切欲念,看到的一山一水才是真正完整的世界。
可是,这些都还只是面对平静的现象所描绘出的意义深刻,让我惊慌的,却是后来的恒河之行。
原本印象中的恒河,是有着美丽到无与伦比的清波。早晨,太阳的第一缕光辉照耀到水面上,恒河便开始它的生机勃勃。清晨的迷雾慢慢升起,弥漫,旋转,有静美的少女,神情安稳的老人,表情肃穆的妇女,在恒河之水的沐浴下接受这一天的洗礼,他们的背影也显得无言的庄重与安宁。
可是,现在的恒河,却是臭气熏天,气味难闻至极。河边有流浪汉常年留宿在河边,死了,就有警察把尸体扔到河旁的焚尸堆里,浇上油脂,火葬。还有在恒河中排放废物泄物的,在河里沐浴的圣徒面无表情地捧起水喝了下去。河上可以看到有半头死牛在漂浮,还有野狗在岸旁啃噬。
每每想起,都有一种胃里翻江倒海作呕的感觉。可是这恒河边,一切丑陋与无耻,一切肮脏与死亡,都可以没有限度地释放给自然,人类对文明的尊重,实质上是对文明的糟蹋与作践。
我们的臆想中,恒河是美丽的,可是,当他看到这恒河的肮脏时,却勇于打破这人们心中美好的梦,用事实与真相向世界控告文明的去处,他的语言满怀深情却又极具穿透力,所以,他的文字,便可以让全人类反思、检讨。
我敬佩他,因为他是文明的丈量者,思考的先行者。
他之于文明的探讨,不是因为自己的心之所属,不是因为自己想去触摸历史,而是肩负着全人类对于文明的疑问而反省。一路上,他经历了各般艰难险阻,他却没有被打倒,他的“千禧之旅”,是舍弃自己的一己利益而填补人类的空白的伟大行走。所以,他总是紧锁眉头,面对这文化的堕落与毁灭,他可以用最理智、理性的眼光评判如此种种的原因与渊源。
他,一直让我如此敬佩,一直让我如此仰望。
历史,每每想起,总是一部永远也读不透的卷藏。而他,却是这历史长河中那惊人的一抹光辉,千年之前,他触摸历史的最真实,他在最本真的世界里走着最本真的路,唱最本真的歌,说最本真的故事。他是行者,他痛苦,因为深刻的思索必然导致信仰的丢失,可最终,他便就是自己的信仰。
萧瑟秋风阵阵吹来,我却没有瑟缩。真是,天凉好个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