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我家门口有一株栀子树。每至初夏，那白色的花朵就调皮地冒出来，甚是可爱。祖母对它爱护有加，不准我们任意践踏。那时，我们学校门口有小贩卖这种花，同学们都喜欢把这种花...

我家门口有一株栀子树。每至初夏，那白色的花朵就调皮地冒出来，甚是可爱。祖母对它爱护有加，不准我们任意践踏。

那时，我们学校门口有小贩卖这种花，同学们都喜欢把这种花别在肩头，香味溢满整个校园。

我向他们夸下海口：“我家这种花可多了，明天给你们带点。”那时我很得意，心里有种莫名的虚荣感。

很快，我的“魔爪”伸向了那株灿若白雪的栀子，我将它们一个个地掐下来，只剩下幽青的花骨朵，枝叶也失去了原先的精神，一个个驼起背来。我知道，祖母这株心爱的栀子，算是彻底毁了。

祖母看着眼前这株惨不忍睹的栀子树，脸上原本柔和的线条变得僵硬起来，脸色苍白，皱纹在那一刻好似增添了许多。羞愧的我，缓缓地低下了头。

祖母没有追问是谁干的，只是踉跄地拄着拐杖回到屋里。

傍晚的夕阳那样红，就像我的脸颊一样。我攥着冒汗的手心，蹑手蹑脚地走到祖母的房间，胸前像有个小鹿在乱跳。

“您找我有事吗？”我颤颤地问。

“坐吧。”她笑了笑，“你知道吗？那株栀子树是你祖父种的，他知道我最爱栀子花了。你没看到他那时累得满头大汗，还咧着嘴傻笑吗？你说他是不是想念这里的花香，在天上还要带几朵呢？”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我……我……对不起，花是我摘的。”那一刻，我垂着头，愧疚得像一朵即将凋零的丝瓜花。

她笑了笑，说：“傻孩子，知错能改就好。”

我微微抬着头，看着祖母的脸。突然间，我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像藏在我口袋里的栀子花香，不，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祖母对孙女宽容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