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门外传来轻轻的、急促的脚步声。它有节奏并清晰地由远至近。近了,更近了……它像一个传信使者,在偷偷地传达着一个天大的消息——老师来了。
全寝室的同学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生怕漏听了一个细微的动静。没有一丁点声音的夜,是那么静,老师的脚步声在这夜里是如此的清晰——它像幽灵一般,在走廊上穿梭着,从这到那,再溜回来。
突然,脚步声停住了。同学们紧张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静得诡异。这个时刻,仿佛连时间也停滞了一般。没有谁敢动一下,哪怕是因为扭一扭身子而发出的声音,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噪音。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整个夜空,都乌溜溜的暗了下来,连星星也不敢发光了。只有一种颜色的夜,是那么的单调。空气凝固了,整个世界都没了声响。
门,像几百年都没人动过了一样,传来一声“嘎吱”的轻响。一丝亮光从门的缝隙中透了出来,我赶紧用被子蒙住了头——因为我总睡床的另一头——但又留了一个小隙,以便观察老师。
门渐渐地开得更大了。过了几秒,又听见“啪”的清脆响声——灯亮了,亮得刺眼。我从小隙里看到,老师像一只熊一样,踏着重重的步子进来走了一圈;她又掀起某人的被子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踏着重而沉闷的步子,“啪嗒、啪嗒”的来到门口,关掉灯,走了。我躲在被窝里长吁一口气。
我们还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像在等什么。不过还好,“过山车”的“冲刺时期”已过,几乎是“安全”了,但还不是100%的安全。
又听见那“啪嗒、啪嗒”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着,在走廊里回荡着。它一点一点的变小了,渐渐低了下去,再耐心的等上十几秒,它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瞬间,寝室里像炸开了锅——该喝水的喝水,该说话的说话,该吃药的吃药,该玩的玩。某几个“安静分子”老老实实的窝在被子里一声不吭,不一会就打起了小呼噜。
我长吁了一口气(又一次吁气),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突然,有人敲了一下“门”——寝室里瞬间静了下来,像是死了一般,又回到了那个时间停滞、空气凝固的时刻。那个敲“门”(其实是床板)的人笑了,大家也立刻放松了下来,继续打闹,哄笑声连成一片。
过不了多久,大家累了,就各自睡了。再过十多分钟,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寝室里又变得很静很静了,只是多了些呼噜声。
夜,又深了一些。一阵风吹过,我想,我也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