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田埂上,闻着乡村草木的芬芳,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几乎都放松起来。我跑向远处的一栋矮房,欢喜的脚步飞奔,开心的憧憬就在眼前。这里是我无数次梦回的地方,也是我妈妈的老家。
我大步跨入破旧但整洁的房间 ,只见外公外婆笑盈盈的等候着,佝偻的身躯,缓慢的动作,我的心猛地抽动起来。是啊,外公外婆都近八十岁了,仍坚持在他们的几亩地上种些五谷和蔬菜,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心念至此,闪烁在眼眶的泪水瞬间滑落下来……我下定决心,在这几天帮外公外婆完成“艰巨的农活”。
次日一大早,没有睡懒觉的我,早早起床,开始喂狗喂猫。早饭后,我们便去下地干活。今天的任务是掐了芝麻叶儿。我很好奇这叶子能干啥,经外婆一说才知道,它是一种干菜。只见翠绿色的数道挺拔躯干,伫立在地里。没错,那正是芝麻的茎杆,茎杆周围结着它的果实,那些果实井然有序的排列着,生长着,而那果实周围亦错落有致地长着一片片清脆碧绿的叶子。外婆的手一摁,一声脆响,那片片散发清香的叶子就被撇了下来。我看着外公外婆娴熟的手法,一步一趋地模仿着,不一会儿就熟练起来。
我抬起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感觉腰间无比的酸楚。我自以为掐了很长时间,直起腰,回头望向自己走过的地方。不由得一愣,因为我刚才走过的路,居然只有五六步的样子。再向前看,外公、外婆还是妈妈,都已经隐约可见在我的前面。顿时,我也顾不上酸楚,赶紧继续开始掐芝麻叶儿。正当我疑惑我的速度为啥这么慢时,妈妈走过来检查我的成果,边看边笑,她告诉我,掐芝麻叶是不能带叶柄的,只要芝麻的小嫩叶子,这样做一举两得,也有利于芝麻籽快速成熟,农活专用词叫“打顶”。事事留心皆学问,听完我赶紧改正错误,将篮子中较大的叶片和较老的叶片挑出,又继续前进。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终于将最后一棵芝麻的叶子掐收完毕。强忍着腰酸,我拎着沉重的篮子走下田埂,将这些采摘的芝麻叶带回了家。
接下来,就是技术活------蒸芝麻叶。我好奇地追随到了厨房,只见外公把芝麻叶有序的码放在地窝里,盖上锅盖,就准备开始烧地锅了。烧地锅,这可是我小时候的“最爱”,每次来外婆家我总是在一旁观察,趁大人不备,乱捣一通。后来长大,反倒不近灶台了。今天,这35度的高温,还得,被灶火烟熏火燎,想想就想逃。可是,我还是冲了过去,“让我来吧,外公,您歇会儿!”外公把火弄着,交代我,不必填太多柴火。我有模有样的坐下,开始做一名烧火工。火焰舔着锅底,木柴在火焰中咧开的声音,蒸汽在锅与盖边发出的滋滋声,还有我肚子叽里咕噜的*声,但在蝉鸣的大合唱中显得微不足道。我始终坚守阵地,任凭灶火炙烤着已满是汗水的脸庞,直到任务完成,满院子都是芝麻叶的清香味。
芝麻叶被蒸煮后,就是揉搓和晾晒。暑天正午的太阳毒辣,傍晚时分,芝麻叶已经完全干透,没了早晨采摘时的鲜亮嫩绿,它们皱巴的自然卷曲成各种形态,深邃的墨绿色,略带苦味中飘出浓郁的清香。
这大概也是成长的味道,经历了暑假的劳动体验,我不会忘记这种味道,因为这里面有拳拳的爱,有默默地坚持,有满满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