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凯蒂:昨晚我们停了一次电,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炮声一直响个不停。只要一打或有飞机飞过,我就忍不住怕得要死,每天晚上我都会钻进爸爸的被子里寻找安慰。我知道这很孩子气,但你不明白那是多么可怕的情形。高射炮的声音响得你都听不见自己说话。凡・达恩太太,这个宿命论者,吓得都快哭了,用极虚弱的声音说:“噢,真烦人!他们怎么打得这么响啊。”她实际上的意思是想说“啊,我害怕死了”。
在黑暗中能点上蜡烛该多好啊。我当时浑身发抖,就好像发烧了似的,求爸爸点上蜡烛。他可真狠心,而那电也死活不来。突然一阵猛烈的机关的声音,比高射炮可怕十倍还不止。妈妈从床 上蹦了起来,不顾爸爸的恼火点上蜡烛。爸爸抱怨,她的回答却很坚定:“怎么说安妮也不能是个老兵吧。”蜡烛就这么点上了。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其他让凡・达恩太太害怕的事情?应该没有。既然有关“密室”的情况我对你无话不说,那这也得让你晓得。有天晚上凡・达恩太太坚信自己听到了阁楼里有小偷的声音;她听到了很响的脚步声,很害怕,就叫醒了她丈夫。就在那一刻小偷们不见了,凡・达恩先生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就是这位吓坏了的宿命论者的心跳声。“噢,布迪(凡・达恩先生的昵称),他们肯定把我们的香肠、豌豆和豆子全都偷走了。还有彼得,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床 上。”“他们当然不可能把彼得偷走的。听着,别操心了,让我睡觉。”可那不管用。凡・达恩太太紧张得再也合不上眼了。又过了几个晚上,凡・达恩一家人都被古怪的声音弄醒了。彼得拿着电筒上了阁楼,咚咚咚,只听到急速的奔跑声。你猜是什么东西逃走了?一窝巨大的老鼠!当我们晓得到底谁是贼了,我们就让木西在阁楼里过夜,不速之客再没回来过了,起码夜里不会了。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彼得到顶楼里去拿些旧报纸。要想从台阶上下来,他得用力托住地板上的门才行。他无意中把手放了下来……紧接着突然的惊吓和疼痛使他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原来他无意中把手放在一只大老鼠身上,被它狠狠地咬了一口。等到他再见着我们的时候,脸色煞白,膝盖直磕碰,睡衣睡裤都被血染红了。谁说哩,摸上大老鼠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再被咬上一口就更可怕了。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