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离家已整整十年,但对于中秋,心里还是保留着异样的情愫。
城市的中秋是喧杂的,是属于璀璨烟火和甜润月饼的。他们成天活得身不由己,繁忙得来不及像小镇上的居民,团坐院中,品茗赏月。
超市的各大出口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月饼。凤梨的,五仁的,香酥的,蛋黄的,堆积如山,数不胜数。善于精打细算的妇女们,拥挤在月饼海潮中,左挑右选,最终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笑语而去。
我从未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见到过家乡的红饼。那种用白纸卷裹着的,以荞麦和绿豆为主材的,散发着乡野芬芳的圆饼。薄而内实,甜而不腻,酥而不散。
这种圆饼从不追求外表的美观与精巧,它所有的精华,都在其平庸的躯体里。它大若玉盘,双手尚且不可捧之。母亲总是小心翼翼地将其分割开来,置于院中,与皎皎轮月互相辉映。
城市的中秋没有月亮。他们习惯簇拥在灯红酒绿的KTV里,习惯围坐在不知邻里为何人的商品房里,习惯把如此美妙的时光托付给一切现代化的电子产品。他们抱着递来传去的麦克风狂喊,对着刺眼的荧光屏的冷笑,或者,瞪大了眼睛,把黑色的鼠标和键盘敲得劈啪作响。
林立的高楼遮住了他们的视线。顶楼上绚烂的灯塔,掩盖了月亮的光华。马路上依旧拥堵着嘈杂的车辆。
学生上交的作文里,没有谁写过关于赏月的片段。城市的孩子,似乎永远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成年之前,他们的青春和年华被钉刻在学堂,家庭和培训班之间。成年之后,他们的一切又被转移到公司,孩子和证券交易所的构架之中。
他们的记忆,像我这十年的城市生活,没有星辰,没有黎明,更没有安静的月光。我们把所有付诸忙碌的现实和无情的生活。而生活里的时间是什么呢?是每天八小时的轮班?是永无休止的琐事?还是催促人们奔向早班地铁和公交的闹钟?
这是我第一次将餐桌搬上楼顶。潮湿的风隐约从背面吹来,潜藏在繁密的荒草里。我抬头仰望星空,却始终不能寻找到家乡的月光。
家乡的月光,有母亲灵巧的双手和记忆里的荞麦香。
【第2篇】
阳台、栀子花、诗词、月亮和我。——题记。
(一)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每当吟诵李白的这首《古朗月行》,我的思绪都会回到儿时那份定格的记忆。
月光下,我们一家人坐在庭院里,父亲早已把摔花生的筐准备好,我们要摔满满的一筐花生果才能去睡觉。那时的劳作对于我们是辛苦的,可是,姐妹几个却全没有睡意,因为月光下的我们最迷恋的是父亲讲的诸多英雄故事。
我的英雄情结也是从父亲的故事中开始的。父亲每次讲起《岳飞传》的时候,眼睛里都亮亮的,激情四射,彷如提枪上马杀敌的人是他一般,讲到枪挑小梁王,我们也忍不住拍手叫绝;讲到岳飞被秦桧陷害,我们都眼泪汪汪。父亲没有什么文化,但是,父亲却用自己最朴实的语言告诉我们英雄的成长,教导我们如何认识英雄,做最勇敢最真实的自己。那时的月仿佛被我们的故事吸引,抬头,它依然用一张皎洁的目光柔和地看着我们,哦,原来月亮和我们一样喜欢听故事。
(二)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王维的一首《竹里馆》彷如我青春孤独的写照。那时的自己已经离开家到镇上的高中学习,因为住校我很少回家,父亲也常年外出打工,见面的日子也越来越少,我和父亲之间距离越来越大,愈加的无话可说了。那时的自己因为年龄小,很多事情无法自己去处理,也不知道用何种的方式来排解内心的哀愁,于是,月就成了我孤独的伴侣。
不知有多少的夜晚,独坐房顶,望月倾诉我内心的孤寂。月总是用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我, 直到现在我还在想,对着月亮说话的只是我一个人吗?想想自己那段青春岁月,觉得“只有月亮知道我的心”了。
青春期的孩子内心是孤独的,他们宁愿去相信月亮,因为月亮不会责备他们,再多的话月亮都会静静地倾听,多大的错,月亮也不会去指责,月亮依然会用轻柔的光抚摸着他们的脸,让他们感到亲切暖心;有月亮的晚上有光,孩子们在月光下走路不会迷失方向,直到现在我还问自己:我们是否是孩子们心中的那个月亮呢?
(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写的忧伤悲怆,每次吟诵我都会增加几分伤感,尤其是中秋月圆之夜。
对于我来说,节日是最伤感的一件事。自己嫁给军人也是从小英雄情结的缘故,但是,做军人的妻子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浪漫。当所有的一切都劈天盖地地落在自己身上,我感觉到了苦和难。月光下再也没有我儿时的玩闹嬉戏,我再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去走月亮,月对我来说是一种思念的痛,无法触摸的爱。
父亲总是会有各种理由让我回家,他会说我回家了就是团圆。我知道父亲是怕我一个人伤心落寞,每当我再一次坐到儿时的小板凳上分享着圆圆的月饼,吃着母亲煮的咸花生,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没休止的“争吵”,我觉得心里亮了。
抬头,月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