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笔在绝望中开花,是花反抗着必然的旅程,是爱的光线醒来,照亮零度以上的风景------北岛《零度以上的风景》
——题记
目光所及,梦寐以求的远方
他一路沿着厦大的小径走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粒尘微,仿佛都镌刻着他日复一日的希冀,放映着这条千转百回的路上殷切的信任和盼望。他含笑轻轻打开宿舍的窗户,眺望天际欲洞穿那望不尽的远方,目光越过参差不齐的平房。海天交接处,紫日喷薄而出,朝霞染成幽蓝海底深邃的珊瑚,层层彩云幻化为墨泼的流光,淡蓝海洋犹如远方的银镜,唤起他尚未远离的回忆......
回首以眺,是进退两难的抉择
“砰砰砰”手指轻敲桌面的轻响,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是他温婉可亲的母亲。
“可别睡久了,还有一年就高考了,还是要努力啊!”母亲放下刚泡好的咖啡,摆正他身前凌乱的书,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掩好房门。
“我尽力吧。”他在心头默默地回应,手中传来咖啡的温热,无数星光闪耀的夜晚,他仰望深蓝苍穹,究竟那一颗恒星,是他该追逐的方向呢?
天亮了,忧伤像猫一样,度过夜的门槛,他漠然地走出房间,感受微醺的清风,清晨的每一片叶子,都承接着夜里,无声的眼泪。
新一轮的考试成绩被张贴在墙上,众人蜂拥而至,他的化学成绩依然遥遥领先,而其他的科目都惨不忍睹。他黯然地走回座位,唉,只是化学成绩好又有什么用呢?
“你别泄气,你化学这么有天赋,还怕没好学校录取吗?不是可以招特长生的吗?”同桌好心地安慰道。
“哪一个学校会要一个严重偏科的学生。”他苦笑道。
斜阳余晖里,他和母亲并肩走在湖边的小路,不深不长的幽径,却仿佛用尽了母亲一生的时光。他自幼在湖风吹拂中长大,直至父亲去世,他才读懂,原来人是在一瞬间变老的。孤悲的时光里,他成了母亲支撑下去的唯一理由。段段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如浓烈的陈年老酒,泛起深藏心底的苦涩味道。
风贴着路面向前吹,干涩的梧桐叶划过石子,像一只只没有脚的空鞋子。他思量许久,犹豫地开口“妈,我恐怕考不起大学了。”清冽的湖水泛着因为氤氲的暮光,亦如他波澜起伏的心。
“怎么了?压力大吗?”母亲轻快的脚步顿了顿,满眼担心地说。
“不是,以前基础没打好。只靠化学,怕是赶不上进度了。”他道。
“那你想怎么选择?”母亲仿佛看出了他的迟疑。
他沉默良久,无奈的眼睛抬起,对上母亲担心的眼眸。说:“我喜欢化学,不想就这么放弃,可偏科太严重,根本考不上重点大学。”眼前有蝴蝶飞过,踉踉跄跄,仿佛在追逐久久等待的春天。
“不去尝试,你怎么知道不行?所有的风景都会拒绝一部分人,偏爱一部分人。所有人生来都会属于不同的风景。你看那秋蝶,即使在百花凋零的季节,也能舞出别样的风华。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听着母亲关切的话语,他心头的愧疚铺天盖地而来,原来无论是怎样的穷途末路,终会有人在漫天黑幕里如灯塔一样,坚定你前进的方向。
他抬头,黄昏把湖面装饰了一层银色薄雾,裹挟在彩云绸缎间的落日如豪华的巨轮撞击礁石,眼前秋蝶,远处岱山,身旁湖水都沉溺在这排山倒海的悲号里,只有那蝶,在静寂的空间里无声地挣扎呐喊。
倏忽间,他想起安东尼奥的那句话,我仿佛来到这里,时间犹如一座桥梁,无论如何都要通过,而此刻,这里,是两难的抉择,是人生的转折,是命运的喘息,是未来的马不停蹄。
扬帆起航,马不停蹄的追逐
“除了手头的青春,你一无所有,但就是你这手头为数不多的东西,决定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高三那年,他开始循着内心的希冀,追逐遥不可及的远方。他将手机中的音乐全部换成了英语录音,把所有假期的课程密密麻麻的排满,将课外书放回书架,他将行装换上,去追逐他怠慢太久的梦想。母亲依旧会在繁星高挂的深夜里为他送上一杯咖啡,陪伴他走过每一分难以度过的时刻;困意来袭时,母亲不辞辛苦守望的背影让他再次振作精神,奋斗属于他的青春。慢慢寻觅的旅程里,他一步步明了,原来,他一直以来所追寻的是永不后悔的青春。他如寒风中的蝶一般不相信美梦的虚妄,在瑟瑟清风里舞出别样的芳华。
如丝般滑顺的月光洒落窗内,被窗饰切割成小片快乐忧伤,银白的月光眷恋着星星的陪伴,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存,闪烁的星石带着夜光的忧伤扑进大地的怀抱。据说,那是梦想升起的地方。
追逐向前,永不言弃的希望
在那稻花飘香的六月,他收获了他最璀璨的人生礼物。坐上绿皮火车,回望身后痕迹斑驳的时光,他嗅着海风咸涩的味道,仿佛尝到了母亲喜极而泣的泪水。
他写道:
感谢终究有风会吹散海上的雾,
终究有灯塔去燃起明亮的希望。
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哪怕我们感觉自己已被全世界抛弃,
仍旧会有人默默地站在我们身后,
为我们照亮前行的路。
所以,我们要更加坚定的走下去。
无论如何,我们都值得拥有远大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