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列侬曾说:“如果你改变不了世界,你就改变自己;如果你改变不了自己,你就改变世界。”有人渴望改变世界,因而坚持自己的想法,离家走上逐梦之路;有人安分守己,不求改变世界,因而改变自己,守家难离。依我看来,离家抑或是守家,皆出于人之本心,别无二致。
离家与守家,看似矛盾,却又并非水火不容。周国平先生曾言:“我一定有着两个自我,一个喜静,一个好动。”这离家与守家,不正是那两种迥然相异的自我的外在表现?好动的自我渴求向外探寻,促使人离家;而喜静的自我正如罗曼·罗兰所说那般,是“一颗纯净而又充满关切的心”,它使灵魂不断自我向内探求,促使人做出守家的选择。
肉身离家追寻梦想,灵魂守家剖析本心,未尝不可。
离家是通往成功彼岸的途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过是纸上谈兵,难堪大用。若是卧龙终其一生闲居草庐之中,又何来“出师一表真名世”的由衷赞叹,又何来“六出祁山”“七擒孟获”这般壮举?而孔明一生数不胜数的谋略,亦是守家之功效。闲居卧龙岗,韬光养晦,钻研兵法,天下形势了然于胸,才有《隆中对》揭露于世。由此可见,离家与守家,二者皆是磨刀石,使人有所裨益。
离家、守家二者得兼,才是至上之道。正如古人云:“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离家在外,关于梦想的追寻,不仅仅需要自身某些与生俱来的才能,更需增强的,乃是由守家、对精神家园的守护所凝聚而成的矢志不渝的毅力与决心。沈从文先生幼时生活在湘西,后前往北京寻求自己的梦想,却对种种恶劣行径大失所望,因而决心执笔建立一个理想社会,一个从文先生始终加以守护的精神家园,给黑暗的旧中国带去了人性之美的光辉,亦成就了先生自己的梦想。由此观之,离家时少不得守家给予的精神滋养,哪怕分毫。
反观当今社会,很多人更喜蜷缩家中,安然度日,不愿离家,美其名曰“守家”,而在我看来,实则荒谬。他们仅是耽于享乐,殊不知一味固守,反将招致弊害。失去梦想在先,精神家园的修缮也随之停止,最终悄无声息地崩塌于所谓安逸之中,愚以为,此非善果。世人也应当学学屈平,学学陶元亮,学学沈茂林了,学学如何守护心中那方曾令你魂牵梦萦的故园吧,莫要在前行路上丢失了这份沉甸甸的念想,方可算是完整的人。
人生这一几案上,既摆上了离家追梦的灼喉烈酒,又不缺少守护心灵家园的沁香酥茶,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