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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父亲和老屋

来源: 作文大全2023-01-25 13:36:22
导读:远方的老屋,还在想什么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都过来了,以后还会吗?蓦然间,我竟发现,老屋到底是我心中的一块痛!         下大雪那年,老屋看着我来到这...
远方的老屋,还在想什么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都过来了,以后还会吗?蓦然间,我竟发现,老屋到底是我心中的一块痛!

          下大雪那年,老屋看着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似乎给它增添了几分生机,但这也像它身上的那一层厚厚的雪,重重的。爸爸乐开了花,逢人便说:“我生了个乖儿子。”毕竟是在那个时代那个老屋。

          转眼间,我五岁了,开始上幼儿园了。每天我都背着小书包,在老屋慈祥的目光中来往于老屋和学校之间的羊肠小道上,在这条小道上,我从来不要大人接送也不会走丢,因为有老屋在那头召唤。那个时候爸爸总有忙不完的活,田间土里离不了,裹一身土回来,别家一声吆喝,屁股没坐热又出去干手艺活了。但爸爸却没被艰苦而又一贫如洗的生活压垮。抱着我始终是他最快乐的时刻。每次爸爸从别家干活回来,我老远就迎上去。爸爸笑眯眯地搂着我,从荷包里掏出几颗别人给他还带着体温的糖,幸福地看着我吃。我想爸爸是不喜欢吃糖的,不然他怎么都不吃呢?有时爸爸把我骑在他脖子上,叫骑“马马肩”。小时侯竟觉地爸爸是那么高,我怕,我叫啊!而爸爸似乎更带劲了,跑啊,从这间屋跑到那间屋。等爸爸跑累了,我一把抓住门顶,我喊:“爸爸快看啊,我摸这么高了!”爸爸笑了,老屋也笑了。 
         日月如梭,我十二三岁了,开始懂事了。而上天却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爸爸得了严重的心脏病,病情还在不断恶化。从此,爸爸丧失了劳动力,丧失了一个农村男劳动力的本钱。父母亲都是文盲,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几姐弟能好好读书,即便是拼了他们的老命。为了缴高昂的学费,母亲每天起早贪黑,围着几亩薄地挣扎,有时难免会对爸爸发牢骚。爸爸只有默默地把泪水往肚子里咽。欢声笑语少了很多,老屋也黯然了。很多次,我放学回家,静悄悄地,推开门黑黑的屋里只有爸爸耸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端条凳子,坐到爸爸身边,揉捏他那水肿的腿。爸爸的话匣子一下子便打开了,谈他当年修这房子有多么能干,几个人一起到高山上抬大石条,砌窑烧瓦......爸爸说我能住上小瓦房是我的福气,他小时侯住茅草蓬都没地儿,我静静地听着,感慨着爸爸的英年,尽情享受着老屋的庇护。有时候我坐不住了,要跑,爸爸似乎是恳求:“多坐会儿,要入土的人了,想和儿子多说说话。”我背过身,两行热泪在我稚嫩的脸上悄然流淌。爸爸内心的悲苦有谁知晓?

          十六岁啊!你为什么来得这般快啊!在那个冰冷的冬日,父亲走了,走时身边没有一个人守着。噩耗传来,我懵了,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在我头顶爆炸,来不及躲闪,心快死了。 
           恍恍惚惚中,我赶到了家。我冲进堂屋,父亲没再像我往次放学回家那样坐在椅子上慈祥地看着我放下书包,听我给他讲发生在学校的事。父亲躺在堂屋的一边,盖着一层黑布,直挺挺的。我“咚”地一声跪在父亲的遗体前,全然忘记了自己有多少泪水,任凭它流啊。一抬头,看到父亲那一双历经沧桑,抱过我,打过我的手,以后竟再也看不到,摸不到了....... 送葬那天,我想父亲的魂魄一定扭过头,流着浊泪,和自己亲手建,陪自己几十年的老屋依依作别吧!老屋懂吗?一切的悲欢离合都只在老屋深深的皱纹中隐藏。

          从几天地狱般的日子中爬出来,我们几颗苍白的心已是遍体鳞伤。几个姐姐有她们的人生要去闯,都走了。妈也上了年纪,一个人在家里也不行了,变卖了值钱的东西也出去了。我现在在县城读书,也难有机会再回老屋一趟了。不知道老屋还过得好吗?漆黑的夜晚没有人再把灯打开,他寂寞吗?我想“伤离别”莫过于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吧!也许多年以后,会有一群小孩,在这孤独的老屋中捉迷藏,或扯一截木棒疯打。他们眼中只有快乐,但他们却不知道这老屋是谁建的,里面曾住过两个怎样的人。 本文来自织梦

          那次放月假,也是父亲走后的第一个生日。我照例像个幽灵一样飘忽于这凄冷的城市街头,耳塞里反复播放着《父亲,你是安静的》,好久都没有过流泪的感觉,今夜却破了例。如水的月光漫过我的眉宇,蓦地记得今夜竟是中秋之夜,团圆之夜?

            现在我才发现,父亲和老屋是两笔我这一辈子也无法还清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