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长生考试那天,黑色的一天,通过泪水的洗礼,母亲的慰藉,我擦亮了双眼,挺起胸脯,回归往日惯有的自信与微笑,这一切,源于母亲,她让我对音乐有了新的诠释。
颓废的我从考场出来,收好乐器,拎起乐器盒,嘴里发涩,却控制住眼中要溢出的泪。校园中各种各样嘈杂的混合声灌入耳朵,也无心欣赏同学技艺高超的演艺。踏着苦闷与委屈走至校门口,再发疯似的奔向家门。
使劲地捶着门铃,门铃如老钟般嘶哑地吼着。“啪”门开了,屋内的暖光散了出来,对面是母亲惊异夹杂关切的神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扑进母亲的怀抱,泪如瀑布般涌出,耳旁不断传来母亲低低的安慰声。
这五年,五年如一日的练习,手上起了厚厚的茧子,嘴唇时常被吹出血来,机械似的练习那曲高难度的乐曲,功夫不负有心人,不错的技艺,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惊叹与老师的赞扬,胸有成竹地参加特长生考试,手指却全乱了,老师犀利地眼神使我心慌,他无情地告诉我,我完全不带感情的吹奏,我吹得,根本不算是音乐。
吞吞吐吐说完心中的委屈,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哭得快要背过气来。而目前则安静地拍着我的背,我如缩小为婴儿般被母亲爱抚着。我低头看母亲的手微颤,抬起头看见母亲眼角的泪花闪闪。“我不吹黑管了!”期待地望着母亲,不料察觉到一股怒气,便脱出母亲的怀抱,爬到床上小声地哭。
“这大可不必!你吹得很好,放弃我见怜惜!你妈我曾经是文艺兵,想唱歌,便要唱出一腔热血沸腾地爱国情怀,如舞蹈,便要舞出中国人誓死不屈,昂扬向上的精神!将感情融入乐章,将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我从床上爬起,瞪大了眼,母亲的眼闪闪发亮,浑身激动得微微发抖,有一股我从来没见过的气势。我止了泪,沙哑地喃喃道:“妈……你唱一首……”母亲微笑点头,随后,你一曲淳厚撼人的《江姐》,响起,一声一声,如大鼓般敲响了人心,没有像现代口水歌捏造的声音,没有像我平时爱听的蓝调爵士那般慵懒,淳厚的声线,带给如巴金想把心掏出来给别人看时的热血沸腾,一声,一声,迸发出年轻与英气。我听呆了。曲终,母亲挑着眉挣了眼,眼中发出人不敢直视的光,我才发现,此时的母亲,是多么美丽动人。
“谢谢!”我忍住心中的激动与无尽的快乐低低地说,径直走向我前一刻本想放弃的黑管。望着那个黑色的盒子,如同一个无底的洞,等着你去深入发掘呢!心中也被感激填满,感谢,她那丝缕般柔和的安慰,感谢那激人奋进的话语。以及那撼人心扉的歌声。
从那以后,我开始重新审视那支曾被我离弃的黑管,浑厚的乐声使我激动,乐音如同一只孤独的黑鸭,缓慢的乐声是黑鸭悠畅的叹息。快节奏的旋律是愉悦,是孤乐的无奈。曲终,望着母亲坐在对面,闭了眼,似在回味。
从那时起,每每乐声响起,我总会融入琴中,仿佛是一个整体,我就是黑管,黑管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