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瓦尔德·汗痛定思痛,怀念僚属,忍不住痛哭流涕,叹道:“但愿我的那班狮子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即使呆上一小时也好,以便我向他们认罪、道歉,跟他们见一面,把我目前的处境和所发生的事件,向他们诉说一番,那该有多好呀!”他叹息着站起来,无可奈何地回到卧室里,茶饭不思,终日苦恼,一直淹没在愁海中。
天黑了,国王瓦尔德·汗站起来,脱掉宫服,换上一套破旧衣裳,乔装打扮一番,然后溜出王宫,去城中走走,进行私访,期望能从老百姓的谈吐中,听到什么足以悦耳畅怀而有启发的言语。他经过大街小巷,发现两个孩子坐在一堵墙前聊天。两个孩子的年纪相仿佛,约莫十二岁。国王被好奇心驱使,悄然挨到可以听到他俩谈话的地方,侧耳倾听。他听见其中的一个说道:“弟兄,你听我说吧:昨天家父告诉我,他的庄稼因为久旱不雨,又因城中发生种种人祸,还不到成熟时节,就枯萎、干死了。”
国王瓦尔德·汗打定主意后,便从从容容、和颜悦一色一地挨到孩子面前,说道:“亲一爱一的小孩子,关于我们国王的事,刚才你所提到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杀害自己的宰相、大臣,伤天害理,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真是糟糕极了。其实国王弄出这样的事,不仅是糟蹋他自身,而且是祸国殃民。你所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不过,我的孩子,你说印地艾格萨国王写信骂我们国王,还命令他做那么困难的事,这个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国王瓦尔德·汗听了孩子之言,证实他的贤明,明白他的特点,相信自己和*的危机,可以从他手中得到挽救,于是接着同孩子谈下去,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你家在哪里?”
国王瓦尔德·汗听了两个孩子的谈话,心情越发混乱,暗自说:“这个孩子一定是个预言者,因为我没有说过的事,他都知道。印地艾格萨送来的信,我收存着,是一件秘密事,除我之外,别人并不知道,而这个孩子是怎么知道的呢?我必须和他接触,跟他谈一谈,求安拉默助,让我从孩子那里得到解脱。”
“选堵墙就是我家的屋壁。”孩子指着墙壁说。
“谁能告诉国王这种情形,好让他派人来邀请你呢?”
“我是根据古圣贤的判断知道这个的;因为任何秘密都不可能瞒过安拉。而作为亚当后裔的人类,其中有人具备某种灵感,是能将一些隐蔽之事给人透露出来的。”
“我不知道。如果你知道,请告诉我吧。”
“告诉你吧:印地艾格萨国王非常蔑视我们国王,据说给他送来一封信,大骂一通,命令国王替他去海中建筑一幢宫殿;若不照办,就派宰相白迪尔率十二个骑兵营,向我国兴师问罪,夺取国王的*,杀死我国的男人,把国王本人和我国的妇女掳去作为战利品。印地艾格萨国的信使到达之后,限国王三天答复。告诉你吧,弟兄:那个印地艾格萨国王非常勇敢,威力很大,他国一内一人口众多。我们国王若不赶快设法阻止敌人,势必遭受败亡。国王一死,我们的粮食就被抢劫,我们的男人就遭屠一杀,我们的妇孺就沦为俘虏了。”
“听说他正在物一色一有经验阅历的人替他出谋划策呢。要是他派人来找我,我就应邀前去见他,把对他有益的、可以抵抗灾难的办法告诉他。不过要是他自己不顾目前的危难,仍然溺于酒一色一,继续过荒一婬一无度生活,那末即使我去见他,替他出谋划策,也是不中用的,甚至于会象他的僚属那样死在他手下。这样一来,我就成为头脑简单、不识世务的人了。结果不仅是自取灭亡,而且会贻笑后人呢。”
“你说得对,我的孩子。但是对我们国王来说,能有什么办法来保护他本人和国家,从而避免那种即将临头的亡国灭种的灾难呢?”
“你知道城中发生祸患的原因吗?”另一个孩子问。
“他们都死了,安拉将怎样对待国王呢?”
“不错,是有办法可以避免的。要是国王派人来找我,向我打听如何抵御和战胜敌人的方法,那末凭安拉的援助,我是可以把怎样解围的计谋告诉他的。”
“不错,我知道一点,都告诉你吧。据我父亲的一个朋友说:我们的国王把他的宰相和文武朝臣杀害了,而他们并没犯什么死罪,却是因为国王本人好一色一,离不开妇女,宰相和大臣尽责劝谏他;可他不回头,反而听妃嫔的指使,残害忠良,把做过两朝宰相、替他出谋划策的闪摩肃和其他大臣通通杀害。由于他屠一杀无辜,罪孽深重,所以很快就要受到安拉的惩罚;安拉会替死者报仇呢。”
国王瓦尔德·汗仔细打量一番,认识那个地方之后,便和孩子分手,欣然转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