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老黑叫我们到田里去锄地。
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小锄头,大家都很兴奋,拿着小锄头玩打仗游戏,老黑气得要死,他粗着嗓门骂我们是不是活腻了?
老黑一骂人,我们心里就有点发憷。喔,这一定就是“害怕”的感觉吧。
小白用缓和的口气说,诸位同学,你们手里拿着的可是真家伙,不是玩打仗的玩具!
我们开始干活,老黑像劳改*,在周围走来走去地监督,我们闭上嘴巴,老实干活。咪咪说,这锄头怎么这么难锄土啊!
惜诚说,小一姐,你要多用点力才行么!
咪咪说,我已经够用力的啦!
我说,农民伯伯干活原来好累人啊!
因为我使出吃一奶一的气力,才挖出一点点土出来。
小白不停地告诫我们:“小心小心,不要笨到锄到自己的脚丫。”
有人笑起来。
他的话,让我感到心里暖暖的。
咪咪突然惨叫一声:“啊——”
我看到咪咪丢下了锄头,用右手捂住她的右脚,一脸痛苦的神情。
老黑和小白像两发炮弹,一前一后飞快地冲向咪咪,老黑在前,小白在后,两个人满脸都写着“极度紧张”。
我们全都停下了动作,担心地看着咪咪。
“同学,你你你……受伤了吗?给给给……给我看看!”老黑蹲在咪咪面前,紧张得口吃起来。
外班居然有人笑起来。
我和惜诚用杀人的雪亮眼神,满眼杀气地死盯住那笑的女生,直到她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咪咪带着哭腔说,她刚才不小心让锄头碰到脚了,现在感觉到脚很痛。
小白弯着腰,镇定地对咪咪说,别怕,把你的手拿开,让我们看看你的脚。
咪咪哭丧着脸说,她不敢!
“我怕脚指头被锄掉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候,我对咪咪不但是担心,而且是揪心了!
老天,咪咪会成为残疾人么?
小白继续耐心地说服咪咪;“不怕的,不怕的。你把手拿掉,听话。”
小白的话,似乎有一股魔力,咪咪看着小白鼓励的目光,乖乖地点着头,说:“好。”
咪咪终于勇敢地拿掉了一直紧紧捂住右脚的纤纤玉手,把她的匡迪布鞋伸到了老黑的鼻子前。
老黑和小白一起扑了上去。
观察良久,小白用轻快的语调说,“没事。”
老黑直起身来,也用轻松的语调说:“就连鞋子都没受伤。”
我们终于笑了起来。
咪咪满脸通红,尴尬地站在那里。
老黑一反常态地和气,他对咪咪说:“我们发给你们用的锄头,是特制的,特别钝,就是怕你们受伤。
“原来是这样!”大家齐声说,“切——”
惜诚擦着一头的汗说,切,这不是看不起人么!
老黑叫大家休息休息。
得到命令之后,我们都不怕脏,跑上了田埂,三个一群,五个一堆,“扑通”“扑通”地坐下来休息。
5
刚才出了糗的咪咪,竟然一脸的喜气洋洋。
我知道这是因为她因祸得福,受到了小白特别关注的缘故。
惜诚又开始滔一滔一不一绝地翻一动他的嘴皮子:“你拿脑袋往墙上使劲撞——猜一动物!”
我警惕地看者惜诚,他连忙说;“兔子你放心,这次的答案绝对不是兔子!”
咪咪很快就兴奋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是猩猩!”
阿呆说,喔,头撞墙就会眼冒金星的么。
“那么再接着猜,”惜诚紧接着说,“再使劲撞!!——猜一动物。”
咪咪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大猩猩!”惜诚公布答案。
我和咪咪一起揍了惜诚几拳,阿呆呵呵地笑。
“还 有呢,”惜诚得意地把头发一甩,“再使劲撞!!——猜一动物。”
“大猩猩喔,刚才你不是告诉我们了么?”阿呆说。
“笨蛋,我说的是第三次撞墙!”惜诚恶狠狠地骂阿呆,“你只要去亲身一体验一下,答案就自动出来了!”
笨阿呆竟然朝四处看了看,然后很遗憾地说,这里没有墙哦。
猜谜高手咪咪干脆地宣布说,猜不出,快说答案吧!
“狒狒。”惜诚严肃地说。
我和咪咪笑得相互靠在对方身上。
笑完之后,我对他们说,别玩猜谜了,讲点别的吧。
惜诚立刻就热情高涨地说,好的好的,他来给我们讲一个“邻家有兔”的故事,而且绝对真实!
阿呆指着我问道,惜诚,你是在讲你和兔子的故事吗?
咪咪也说,是啊,“邻家”在这里也可以理解为“同桌”的么!
我有点慌了,就冲着惜诚警告一性一地“喂”一声。惜诚连忙朝我摆着手,然后向我们发誓说,这个故事里的兔子,是一只真实的兔子,是他邻居小妹妹养的小白兔。
“故事就发生在学农之前的那个下午。”惜诚凝重地说。
那个下午,因为我们第二天要去基地,学校就停课让大家在家里好好准备一下行李物品。
惜诚说他正打了一盆水在院子里刷他的鞋子,突然发现自己家的狗狗从邻居家院子的篱笆中钻了过来。
惜诚吓了一大跳,因为狗狗的嘴巴里竟然叼着一只兔子!
“哈哈……”听到这里,咪咪冲着我大笑。
我白了她一眼,骂她神经病。
“我冲过去把兔子从狗狗的嘴巴里夺下来,可是,兔子已经断气了。”惜诚说。
大家都沉默了。
惜诚说,兔子身上很脏,他估计这只兔子很勇敢,生前一定和狗展开过一场生死较量。
说到这里,阿呆突然又插嘴说:“惜诚,你是不是在编兔子和你的故事喔?因为惜诚你不是属狗的么?”
咪咪也狐疑地说,啊,你怎么一上来就把兔子给编挂了呢?
我郁闷地说,你们别把我往里说好不好?
惜诚大义凛然地对阿呆和咪咪说,喂,你们别乱怀疑行不行?我哪次编我和兔子的故事,不是把困难留给自己,把有利留给兔子的?
“是啊是啊!”咪咪和阿呆整齐地点头。
我心灵感到舒服了很多。
惜诚又接着说,他赶紧用清水和沐浴露把死兔子洗干净,然后用一妈一妈一的点吹风把兔子身上的一毛一吹干,然后揣着它爬过邻居家的篱笆,小心地把兔子放进了兔笼里。
“哇!你伪造肇事现场耶!”我大叫起来。
咪咪说,惜诚是想造成兔子自然死亡的假象。
阿呆一脸怕怕地说,惜诚,想不到你的狗狗是杀人犯哎!
咪咪又说,惜诚是帮凶!
惜诚说,到了快吃饭的时候,他看到邻居小妹妹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地放学回家了。又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小妹妹来到了院子里,趴到了兔笼前。
她突然惊跳起来,且放开嗓子发出了尖一叫。
虽然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惜诚还 是被小妹妹惊天地泣鬼神的尖一叫一声吓得在地上蹦了三蹦。
小妹妹的爸爸闻声赶到院子里,惊慌失措地问女儿:“怎么了宝贝?”
惜诚说他平时对邻居小妹妹一贯疼一爱一有加,这时候自己又站在院子里,不过去一下好象讲不过去。
于是他就走出自己家院子的篱笆门,走进邻居家的院子里。
小妹妹在大声地哭泣。
“叔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惜诚假装热情地问道。
小妹妹的爸爸手里提着死兔子,怒气冲天地骂道:“是哪个滚蛋恶作剧?”
“就是就是,太心狠手辣了。”惜诚附和道,“就连这么可一爱一的兔子都不放过!”
阿呆小声地插嘴说,哦,惜诚,你不是在帮着骂自己是混蛋么?
我和咪咪都说惜诚好一奸一诈。
惜诚说,小妹妹的爸爸把兔子举起来,气愤地对惜诚说:“我女儿昨天刚把兔子埋了,哪个混蛋又把它挖出来放进了笼子里!”
听到这里,我们全都绝倒。
老师平时经常用来评价惜诚的话,此刻很恰当,那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时候,杨老黑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干活了干活了!”
咪咪扶着锄头一柄一站了起来,对我说,她觉得自己特像一个女农。
惜诚说,顶多像是一个混进农会的女特务。
刚说完,就遭咪咪粉拳的一顿暴打。
6
到了吃饭的时间,大家都像疯子一样,呼啸着冲向食堂。
我们四个人齐心协力一起挤到了打饭菜的窗口前,惜诚把脑袋伸进窗口里一看,尖声叫起来说:
“啊,不会吧,菜怎么这么少啊!”
我也把脑袋伸过去一点,看到窗口里有两个师傅,一男一女,均为满脸凶悍的胖子。
女胖子守着一个巨大的饭桶,男胖子守着两盆子菜,一个盆子里是煮得面目模糊的黄豆,另一个盆子里是炒得烂糊糊的豆芽。
虽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乱叫了,可是我无法产生一点点食欲。
男一女胖子都用十分不耐烦的眼光盯着我们。
“喂,快说,要什么菜?”男胖子用巨长的金属勺子敲着菜盆。
“师……师傅,还 有别的菜吗?我们……可不可以有其它的选择?”惜诚结结巴巴、低声下气地问道。
“可以啊!”男胖子回答得很豪迈。
我心里一阵惊喜,原来,还 有好菜没上来哦!
“你可以选择吃,还 是不吃!”男胖子一字一顿地说,还 用菜勺敲着盆子为他自己做一精一彩伴奏。
我听到女胖子笑得像只母鸭在叫。
就这样,我们只好每人买了二两饭、一勺黄豆,再加一勺豆芽,捧着可怜的饭盒,灰头土脸地挤出人群。
我听见窗口有个倒霉的同学战战兢兢地在问:“师傅,请问这……这是什么菜啊?”
“这是臭*!哈哈哈哈……”胖男恶作剧地吼着,伴随着敲打菜盆的叮当声和他那鬼叫一般的恶笑声。
我厌恶地加快了逃离的步伐,心里很后悔临来前没听老一妈一的话,多带些零食来填肚子。
面对饭盒里黄忽忽的烂黄豆,我愁眉苦脸地不能下筷,只好用饭勺挖了一点饭粒放进嘴巴里。
当我用牙齿咬下去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这到底是饭粒还 是石头!
咪咪盯着自己饭盒里的饭菜,警惕地审视良久,才用筷子挑出一根豆芽菜,小心地放进嘴巴里,慢慢地咀嚼着。
咪咪咽下豆芽菜之后,看着我,关切地问道,“兔子,你怎么不吃菜啊?”
我郁闷地爆了一句粗说,“一妈一的,我怎么越看这黄豆越觉得它像臭*!”
咪咪笑得“扑哧”出来。
惜诚也发出“扑哧”的声音,他是把一口黄豆吐到地上了。
“喂,拜托你别吃饭的时候说那种话好不好?”惜诚冲我喊道。
“就说就说!一妈一的臭*臭*臭*臭*……”我也冲他吼起来。
幸好饭厅里人声鼎沸,我们就是叫破嗓门也没人注意到我们。
阿呆是我们中间唯一吃得带劲的人,这家伙真的很像猪。这时候他突然停止了吃饭的动作,惊奇地对我说:
“喔,兔子,刚才我听见你讲粗话了耶!”
“骂粗又怎么了?除非是神仙,才会在那个臭烂的死胖子面前做个淑女!”
我气哼哼地说。
“兔子,你是在骂我吗?”阿呆可怜巴巴地问我。
惜诚平时最喜欢叫阿呆“死胖子”。
咪咪忙对阿呆说,兔子说的死胖子不是你啦,是卖菜的那个大胖子!
惜诚被我骂回之后,郁闷了两分钟,情绪又重新高涨起来。
他用怀念的口吻对我们深情地说,他现在特别想念一妈一妈一单位食堂的包子。
听到“包子”这俩字,我立刻响亮地“咕咚”吞下一口口水。
惜诚说,在那万恶的旧社会(他指的是自己小时候),因为爸爸一妈一妈一工作很忙,中午和晚上放学后,他都拿着饭卡去一妈一妈一单位食堂独自买饭吃。
有一天他买包子的时候,食堂的打卡机出了一毛一病,一下划下去25块3。
卖包子的GG鼓捣了半天也加不回去,就可怜兮兮地对惜诚说,我记得你,以后来直接把多划的钱用完吧。
咪咪听到这里,很是郁闷地说,你一妈一妈一的食堂多好哇,有包子,还 有帅哥!
“我们这个破烂食堂,没包子也就算了,连个帅哥也没有!”咪咪继续发着牢騷说。
我差点要喷血了——她居然想拿帅哥来充饥!
惜诚看了咪咪一眼,继续说,我看卖包子GG那样子,也只好同意了。“可怜我上顿包子、下顿还 是包子地吃了几乎半个月,包子GG还 欠我2块3。”
我想笑,但没笑出来。
惜诚说,更倒霉的是,有一天他走出食堂,听到有两个美一女 姐姐在后面指点着小声议论说:“看,就是这小P孩!天天去食堂吃包子不给钱,听说他一妈一妈一是单位的头儿……”
我和咪咪终于笑倒,就连阿呆也“嘿嘿”地笑起来。
7
饭还 没吃完,我们四个人,还 有外班的一个男生,全都被揪到老黑的办公室去了。因为惜诚和外班那个男生在饭厅里打了起来。
两个肇事者,再加上我们三个目击证人,一共5个,一起站在老黑面前。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黑板着脸,手背在身后,在我们身旁踱过来又踱过去。
“是他先动手打我的!”外班男生恶人先告状地说,可惜他说的是事实。
“是吗?”老黑黑着脸质问惜诚。
我担心地看着惜诚,此时此刻,心里突然滋长出一种“同甘苦共命运”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心里直冒酸水。
惜诚把腰一挺,大声地说:
“当时我和兔子、咪咪和阿呆,我们四个人正在香甜地吃着饭……”
香甜?我真服了他!
“这时候,他……”惜诚指着外班男生说,“走过来故意踩我一脚……”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无意的!!”那个男生恶狠狠地说,可惜他说的也是事实。
惜诚不理外班男生的*,继续冷静地陈述事实:“他踩我的时候,还 狠狠地说,这明明是猪食,怎么可以拿来给人吃!”
“恩?”老黑听到这里,一逼一近了外班男生,用威胁的眼光盯着他。
外班男生害怕地低下了头。
老黑指手画脚地把外班男生训斥了一顿:
“居然说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是猪食?看看,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我看中国的将来就要毁在你们的手里……”
我看见惜诚在偷笑。
老黑还 指着我们来教育那个倒霉的外班男生;“你看看,人家也是和你一样的年龄,为什么人家就吃得很香甜呢?为什么人家就不像你这么娇生惯养呢……”
我不禁看着窗外的天,很担心会发生六月飞雪的悲剧。
再看那可怜的“现代窦蛾”,此刻只有忍气吞声地低头认罪。
“对了,你接着说,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老黑突然又对惜诚说,这时候他对惜诚说话的口气和蔼了不少。
惜诚一听,又一次立正,恭敬地说:“这样一来,我们之间就发生了冲突。我作为一名学生*,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对他忍让客气,然而他却突然拿出一把明晃晃的东西指着我,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
听到这里,老黑忍不住问惜诚:“明晃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说清楚!”
我们都沉默了。良久,惜诚才回答说:“饭勺!”
我看到咪咪捂着嘴巴在笑。
那个外班男生一脸冤屈地看着老黑。
老黑沉默片刻,对惜诚说:“你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就动手打了他,把人家脸上的眼镜打毁了。”
惜诚急拉拉地说;“我不是故意要毁他眼镜的!”
“住口!”老黑大吼一声,我们都吓得直哆嗦。
老黑说,这件事,双方都有错,各人一交一 检讨书一份。另外,惜诚同学负责赔人家的眼镜!就这样,解散!
走出老黑办公室的时候,外班男生在我们前面慢慢地走路。
他突然回过头来,对惜诚说:“拜托,能不能早点把我的眼镜配好?我一天没有眼镜就过不下去。”
惜诚忙握住他的手,万分热情地说:“一定一定!我保证!!”
我和咪咪、阿呆一起很整齐地用力点头。
外班男生突然很纳闷地说:“我实在不理解,我到底错在哪里?”
我们都愣了。
惜诚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声地说;“哈哈,兄弟,我们不打不相识,来,一交一 个朋友吧!”
外班男生把惜诚的手用力一甩,不屑地说:“谁和你一交一 朋友?”然后竟然拂袖而去。
惜诚张着嘴巴,像个*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阿呆在一旁很同情地看着他。我和咪咪一边冲惜诚大喊着“活该”,一边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8
得到小白的批准,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城里给外班男生配眼镜。
当我们坐上通往市内的公一交一 车时,惜诚还 在不停地感叹着“因祸得福”。
刚上车,他像个神经病一样,对司机说:“师傅,我们是四个人,我投了4块钱到票箱里哦,您可要看清楚了!因祸得福因祸得福……”
司机狐疑地看了惜诚一眼,肯定把他当神经病了。
惜诚走过票箱之后,又对挡住了路的乘客说:“叔叔,谢谢您让我走到车厢里面好吗?”
人家刚把身一子侧让开,惜诚就欢快地挤过去,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因祸得福因祸得福……”
当有人下车,惜诚占到了座位之后,我们又听见他在欢快地招呼着:“兔子,咪咪,这里有座位,快来坐吧。因祸得福因祸得福……”
有个大叔说,这孩子一定是吃错药了吧?
我和咪咪听了,喷笑!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四个人终于坐到了一起,是最后一排的“黄金位置”。
惜诚坐在座位上,满意地说,好舒服好舒服……
我和咪咪忙替他说:“因祸得福因祸得福……”
配眼镜的过程十分顺利,我们拿着外班男生的“眼镜一尸一体”(出自惜诚的话),找到著名的大光明眼睛店,一个头发花白,一操一上海口音的配镜师傅很和气地说,没问题,三小时后就能取到。
“三小时?”惜诚急得大叫起来,“爷爷,我们都住地很远,您能不能让我们快点取到眼镜啊?”
我和咪咪、阿呆也很紧张地相互看着。
我低头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半,三小时以后就是6点半,那时天都黑了耶!”
老爷爷依然很和气地说,三小时是最快的速度啦,因为我们要去仓库取镜片,路程很远的,要不你们明天来取眼镜吧。
惜诚果然地说,明天不行啊,就这样吧。我们去逛逛,到了6点半,我们就准时过来取眼镜。
咪咪一听要去逛街,立刻高兴地跳起来说:“耶——”
就这样,我们在街上逛啊逛,一开始还 兴致勃勃,不过很快眼睛直了,腿也一抽一筋了。
当没带表的咪咪第N次问惜诚“几点了”的时候,惜诚欢呼起来说:“终于到时间了!”我们也跟着欢呼,向眼镜店冲去。
眼镜店的慈祥老爷爷把修复好的眼镜给了我们。
惜诚竖一起大拇哥说,谢谢世界上最讲信用的爷爷!
我们来不及听爷爷笑着说什么,转身就冲到公一交一 车站去乘最后一班通往郊区的公一交一 车。
等我们呼哧呼哧赶到车站的时候,从值班人员那里听到一个悲惨的消息,那就是直接通到学农基地的18路车在6点30分就没有了。
值班员热心地向我们建议说,你们可以坐19路车,然后到了终点站后,再转168路。
“168……168路车也到基地的耶!”惜诚高兴地跳起来。
值班员又说,168班车一直到晚上8点钟都有,你们应该赶得上。
正说着,19路车来了,我们赶快上车。
一路上上车的人少,下车的人很多,进入郊区以后,车上就剩我们四人了。我们依然坐在最后一排,无语地看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色,心里很着急,我们都怕赶不上168。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惨死了!
还 好,19路车在7点45分到达了终点站,我们嘴巴里高呼着“阿哦——”,欢叫着跳下了车子。
9
19路车开走了,我们站在站牌下面,等着168最后一班车,路边黑呼一呼的,连一个人也没有,我小声地对咪咪说,这里会不会有鬼?
惜诚建议我们玩文字接龙游戏。
“我先说:当兔子被魔王劫持以后……”
咪咪:魔王对兔子说,你尽管叫破喉咙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我:没有人跑来说,兔子,我来救你了!
阿呆:魔王说,说曹一操一,曹一操一就到。
惜诚:曹一操一跑来说,魔王,你叫我干吗?
咪咪:魔王说,哇叻,见到鬼了!
我:鬼说,靠,被发现了……
“啊……鬼鬼鬼火啊!”咪咪颤一抖着手,指给我们看远处越来越近的一一团一 微弱的灯光。
惜诚向那个方向仔细看了几眼,叫我们镇定。
“好象是公一交一 车来了耶!”他说。
“是的哦,我看到车子了,那个灯是车灯喔。”
阿呆的视力最好,他很肯定地说。
我这才长舒一口气,看了看手表,叫起来说:“哇咧,这168也忒不守时了,现在都8点15分了!”
车子速度很慢地缓缓来到我们面前,车门是开着的。
我们不由分说,跑过去一拥而上。
车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们也不挑座位了,就在第一排坐了下来。
突然,我发现这辆车子很诡异,除了我们四个人,不但没有一个乘客,就连司机都没有!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眼睛一揉一了又一揉一,再仔细盯住驾驶座位——
那里的确是空的!
“啊——”咪咪大叫起来,原来她和我一样发现了异常。
“啊!鬼车啊!”惜诚再也无法镇定,他抱着头,冲到车门那里,就“呼”地跳了下去。
幸好车门一直敞开着,而且车子的速度一直很缓慢,所以我们一个接一个不要命地朝下面跳。
跳下车后,我们惊魂未定地站在路边。
鬼车缓缓地从我们身旁驶过去。这时,我们才看到,在车子后面,有两个男人在吃力地推着车子……
咪咪用手捂住了嘴巴;“啊!原来是这样。”
惜诚轻松地干笑一声说:“哈,原来是车子抛锚了!”
我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阿呆跟着我“嘿嘿”地笑。
这时,一辆出租车“嘎”地停在我们面前,前面的车窗被拉了下来,露出小白那张很帅的脸。
“我的老天爷,我终于找到你们啦!”小白欲哭无泪地叫道。
我们意外极了,也兴奋极了,尤其是咪咪。
大家欢呼了一声,四个人一起挤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司机说,我们今天下午在市内绕了好几圈找你们啊,可把你们老师给吓坏了!!
惜诚说,老师,您刚才说什么?
阿呆代替小白回答:“老天爷,我终于找到你们啦!”
我:老天爷跑来问,谁叫我?
咪咪:谁跑来说,没有人叫你。
惜诚:没有人跑来说,我哪有?装傻。
阿呆:傻说,谁在装我?
我:谁说,又说我?你们找麻烦啊?
咪咪:麻烦说,哪一个找我?
小白说,哦,你们是在玩文字接龙游戏吧?
咪咪用非常幸福的语气,甜蜜蜜地说:“老师,原来你也会啊?和我们一起玩吧!”